踹门声打断了杜鸿渐的思绪,他抬头,走了的孩子回来两个,还对他桀桀怪笑。
“你?们……”
两个孩子二话不说?,冲过来就把他拖出去,拖到院子里,一顿暴打。
“看?着?点,别打到要害。”
“知道,打脸打脸,把他打成猪头。”
“脸打得稍微肿一点就行了,得叫别人看?得出是本人。”
“小武,你?用点劲儿?啊,你?这是在打人还是在按摩?”
“啊——”
杜鸿渐一声凄厉惨叫,看?得旁边守卫的士兵顿觉下身一凉,看?向矮墩墩的弓武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这孩子……自己也是男孩儿?……竟如斯恐怖。
“小武,你?这选的位置……”席臻脸皱成了一团。
“是三?公子你?挤到我了,绊了我一下,我本来不是踢这里的。”弓武好委屈。
“没?事,没?事,踢得好。”席臻连忙安慰他:“对敌人,就要是这么?残忍。”
杜鸿渐痛得声音都发不出来了,他蜷缩成一团,羞愤欲死。
“大夫呢?”
三?个孩子打爽了,叫一旁候着?的仆役和大夫把杜鸿渐抬进?去看?伤,然后去看?骆意画画。
骆意的画不同于线下流行的写?意,而是线条巧密精细,写?实形似,还原得都可以去衙门画照身了。
用朱砂画出嘴角的鲜血,雄黄和石绿画出脸上青红肿痕,一幅栩栩如生的《东魏相州都督被揍图》就完成了。
骆乔想了想,叫人拿个萝菔来,用小刀把萝菔削成个方块,然后阳刻了四个篆字,沾了沾朱砂往画上一盖,“铁牛大王”四个字端端正?正?印在了画的左上角。
席臻一看?,这个有趣,骆乔盖了一个,那他也必须也盖一个。
“骆铁牛,你?帮我也刻一个,我也要盖。”
“你?要刻个什么??”骆乔转着?小刀,切下一块萝菔。
“你?是铁牛大王,那我就是……铁马大王,对,给我刻铁马大王。”
“难听死了。”
骆乔虽然嫌弃,却还是给席臻刻了个“铁马大王”,扔给他叫他自己去盖。
席臻接过,把“铁马大王”端端正?正?盖在了“铁牛大王”旁边。
既然“铁牛”“铁马”都有了,参与?这场盛举的其他两人也不能没?有姓名,骆乔把剩下的萝菔也给刻了,一个“铁羊大王”,一个“铁豕大王”。
弓武捧着?“铁豕大王”的萝菔印章,不是很喜欢,但迫于席三?公子的淫威,还是老?老?实实盖在了“铁羊大王”旁边。
四枚萝菔章整整齐齐,下面是杜鸿渐画像凄凄惨惨,画被装裱好后送到了刺史府。
席豫打开一看?,嘴角抽抽了一炷香的时间。
周访等人看?到画,就是一阵爆笑:“孩子们聪明?伶俐,哈哈哈。”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行吧,拿去给傅景文,正?好明?日?要与?东魏使臣谈判。”席豫思忖片刻,道:“叫几个孩子跟着?傅景文一道去。”
“使君,两国谈判,叫几个孩子在一旁,是否有些失礼了?”兖州别驾魏友迟疑着?说?道。
“老?魏,你?就是这酸气儿?不好。什么?失礼不失礼,那东魏就不配我们讲礼。”周访觉得这主意不错,“顺便叫几个孩子跟东魏鼠辈说?说?他们是怎么?把杜鸿渐打成这样的,免得东魏鼠辈以为我们诈他们。”
魏友白了周访一眼:“都要跟你?一样是个大老?粗,就好?!”
“大老?粗有什么?不好的。我们这叫什么?来着?……光风霁月。”周访把自己的胸膛拍得嘭嘭响。
“光风霁月不是你?这样用的。”魏友受不了。
“怎么?就不是,我难道不是心胸开阔的人?”周访可不服了,“难道像那个方什么?……方牧,那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才是?哎哟,说?到这个人我就来气,一个大男人怎么?能那么?尖酸刻薄,昨天我遇见他,你?们是不知道他说?的那话,要不是老?周我光风霁月,我就一拳给他了。”
“那小子说?话确实难听。”陈玄点头赞同。
他们这些带兵的,性子直,在席豫手下多年,也不跟他绕弯子,问道:“使君,您怎么?收了个这么?讨嫌的门客?”
“对啊,那张嘴真的坏,说?话尖酸,我都不止一次看?到他嘲讽鲁先生了,也是鲁先生大度,不跟他一个小子计较。”
“行了,行了,你?们啰啰嗦嗦个没?完了还。”魏友看?了一眼席豫没?什么?表情变化的脸,松了一口气,“你?们是春耕了没?事做是吧,要是没?事做,就跟着?一块儿?下地翻土去。”
“翻就翻,不就是翻土么?,你?当我怕啊。”周访站起来,然后把魏友也薅起来,“走走走,老?魏,一起翻土去。”
“喂,等一下,你?放开我……”
魏友被周访强行带走,其他人也一一告退。
席豫从袖笼里掏出一封密函,看?完后将信在灯台上点燃,看?着?燃烧后的灰烬,眼中氲着?浓重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