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不知道自己居然这么依赖这个人了。依赖到心里好酸,好苦,好难受。
赵曼信了他的清白,梁起鹤还什么都不知道。他怕梁起鹤也会收到那样的短信,怕梁起鹤在联络不方便的情况下误会了他。
他想马上解释给梁起鹤听,也想听梁起鹤说信他,想那个人温暖的手能摸一摸他受伤的位置,能在耳畔说些温柔的话。
眼角不知不觉地湿了。黎叔没在房间里,他可以不用压抑自己了,却还是逼自己忍着。
毕竟梁起鹤不在,他的脆弱又有谁会心疼呢?
不过最后他还是没能克制住,把旁边那个枕头和自己的对调了,然后把脸闷进那个枕头里用力呼吸着。
梁起鹤喜欢他的洗发水和沐浴乳的味道,所以两个枕头都有茉莉白茶的香气。但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还是能分辨的出不一样的。
等到这个枕头被他睡暖了以后,就仿佛是他枕着梁起鹤臂弯的感觉了。
他闭上眼,情绪比刚才放松多了,只是心里还是空落落的,总有个念头不断地想冲出胸膛,想传递到远方那个人的耳朵里。
梁起鹤,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梁起鹤打了个喷嚏,抱住手臂搓了搓。旁边的同事问他是不是感冒了,他吸了吸鼻子,看着窗外豆大的雨道:“没有,这雨也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
“是啊。”和他同为数据测量组的同事王心敏嘀咕道:“手机电脑都没有信号,抢修队也不知道进展怎么样了。这样困在这里什么都不能做,真是浪费时间。”
梁起鹤没有再接话,他看了眼腕表上指向12点的指针。公司说已经给他们的家人都报过平安了,可他还是担心林稚虞。不知道林稚虞会不会也在担心他,没有他在身边会不会睡不好觉,会不会又不按时吃饭。
那家伙饭量不大,最近又每天都喝奶茶,这样下去真不是个好习惯,回去以后要督促他改改,以后一周只能喝两杯。如果他不肯的话就改成三杯,反正不能再多了。
想着林稚虞噘着嘴不乐意的样子,梁起鹤又舍不得让他不开心,想想还是给他买点零食放在办公室里,这样他馋了也不至于没东西吃。于是跟旁边正在无聊地玩单机游戏的王心敏取经,问她们女孩子平时都喜欢吃什么零食。
王心敏是个吃货,一听梁起鹤问起这个,立马给他介绍了二十几种自己平时爱吃的,还大方的把手机里拍的照片都给梁起鹤看,告诉他哪些口味好,哪些是雷区。
梁起鹤看得眼花缭乱,觉得这些东西比报表上的数据还复杂,干脆让王心敏全部发过来,自己慢慢筛选。说完又想起手机在昨天测量的时候从高空掉下来砸坏了,只好等着回去了再看。
下午的时候有人来通知他们收拾行李,说他们这一组测量人员可以先回家去,毕竟现在的天气和地理情况也无法做出准确的测量。
得知可以先走了,王心敏欢呼着跑回房间去收拾,梁起鹤也松了口气,表情明朗了起来。
他们一组测量人员有三个,坐着公司的保姆车走的。但因为暴雨导致山路难行,回到方州市区的时候都半夜了。
车里的三个人家的方向都不同,梁起鹤着急回去,就下来叫了出租车走,到家门的时候已经两点了。
他轻手轻脚地换鞋,先去洗了个手才上楼。林稚虞应该是睡着了,家里一点灯光都没有,他打开二楼的壁灯,发现主卧的房门没关,床上的被子鼓鼓的,于是到床边轻轻坐下,探头去看床上的人。
林稚虞睡得挺沉的,一点都没有要醒的迹象。
梁起鹤摸了摸他的脸,触手是温暖而柔滑的肌肤,心里对他的想念一时没压住,便俯身在他唇上亲了下。
林稚虞的呼吸暖暖的,像羽毛扫过梁起鹤的脸。梁起鹤真想抱着他加深这个吻,又想起自己昨天就没洗澡了,于是便克制着先起来,到二楼走廊的浴室去洗澡。
为了不吵醒林稚虞,梁起鹤把主卧的房门关上了。过了没多久林稚虞还是醒了,被梦吵醒的。
他梦到梁起鹤回来了,那个人钻进被子里抱着他,不但用力捏他的屁股,还咬他的嘴唇。而他也激动地抱着梁起鹤,和这个人互相摩擦着彼此,直到一股很舒服的电流窜进了脑海,他不受控制地打了个颤,失声叫了起来。
他神情呆滞地看着天花板,胸膛急促起伏着,身体因为刚才的梦而热了起来,躁动的感觉也如梁起鹤的手,在被子里不安分地提醒着他。
黑暗掩去了那双眼中羞耻的神色,却放大了隐秘的渴望。他抓紧被子,脸红到了发烫,本来都想把手伸下去了,却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房间的门是关着的,而门框处却有亮光。
他记得睡着之前明明开着卧室门的,为的就是如果梁起鹤回来了可以马上知道。
难道梁起鹤回来了?!
他立刻掀开被子,连拖鞋都顾不得穿了,匆忙开门出去。果然看到走廊的灯亮着,对面次卧的灯也亮着,还听到了水声。
他往浴室的方向看去,那扇门紧闭着,门缝处有浴霸的暖光透出来。
如果是赵曼或者梁家的人来了,是不可能在这里洗澡的,所以唯一可能的就是梁起鹤回来了!
他的心脏开始失控地乱跳,也不觉得赤脚站在木地板上很冷了,走到浴室门口敲了敲门。
“梁起鹤?”
没有人回答他,里面还是持续着淋浴的水声。
他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目光停在了门把手上。心里有个声音在阻止他,梁起鹤在洗澡,不能进去。可手却一点也不受控制,握住了那个光滑的金属手柄。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往下压,门就从另一侧被打开了。
温热而潮湿的水汽迎面扑来,还不等他看清里面,就有一条湿漉漉的手臂伸了过来。下一刻,他便被拉进了浴室里。
门在他身后关上了,朦胧的水汽在眼前氤氲飘荡着,却遮不住对面一丝不挂的人。他的呼吸都停顿了,目光像是胶合在了眼前人的脸上,根本挪不开了。
比起他的失神,那个人却扬起嘴角,一手撑在他身后的墙上,另一只手摸到他的脸颊,指腹在唇瓣上摩挲着,道:“怎么这么看着我?”
林稚虞根本反应不过来,任由那只手将水渍抹到自己的脸上,嘴唇上,然后恶劣地钻进自己的嘴里,去逗弄舌头。
他就跟个木头娃娃一样呆,由着梁起鹤挑逗他,眼睛却渐渐地红了,湿了,模糊了。
梁起鹤看到他眼里的泪光,停下了玩弄的举动,正经道:“怎么了老婆,我回来你不开心吗?”
林稚虞做不出回答,他不敢眨眼睛,怕把丢人的眼泪眨下来,可他又很想看清眼前的人。
心里那股从昨晚憋到了现在不安和委屈在见到这个人的时候开始失控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下意识地摇头,在眼泪要落下的时候终于伸出手臂,穿过梁起鹤的腰抱住,在那人惊诧的目光中踮起脚,咬上了那双唇。
你回来了……
梁起鹤,你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