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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这盐铁之税,是一个非常严肃且敏感的话题,历朝历代无不为之而争,可是韩艺硬是营造出了一种黑色幽默的氛围。
李义府方知上当了,尴尬的恨不得挖一条地缝钻进去,他脸皮多厚,能够让他尴尬到这种境地的,实在是不多见。
许圉师、卢承庆等人听得差点没有笑出声来,拼命的憋住笑意。
许敬宗并未参与此事,他毕竟也是高门出身,也经历过贞观时代,他虽然爱钱,但是他也有很多的追求,比如说名望名誉,钱方面他是已经满足了,这是他跟李义府最大的区别,李义府出身卑微,那是想尽办法捞钱,这好不容易当上宰相,权力有了,如何将权力转化财富,他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但是面对韩艺,许敬宗自然要跟李义府站在一起,如今见李义府这么不争气,三两下就被韩艺给套进去了,于是赶紧站出来道:“陛下,老臣认为李中书和韩尚书二人说得都有道理,但都有不足之处,而如今朝廷还是应当以西北为重,此事应押后再议。”
李治沉吟片刻,道:“今日会议就到此为止吧!关于与吐谷浑贸易一事,韩艺,你明日呈上一道奏章来。”
“微臣遵命。”
出得两仪殿,李义府是气急不过,他早就有这方面的想法,因为一旦征收盐税,朝廷的权力就大了,他的权力自然也跟水涨床高,而且还可以无止尽的捞钱,涉及到各州县,对他个人而言,简直就是百利而无一害,刚好韩艺给跟吐谷浑谈妥盐贸易,他就准备借此征收盐税,准备得也是相当充分,说得也是有理有据,却没有想到不但没有成功,反而被韩艺狠狠羞辱了一番,径直来到韩艺跟前来,质问道:“韩尚书,我提议征收盐税,那也是为了充实国库着想,你就算反对,也不需要针对我吧!”
韩艺笑道:“李中书,你这是征收盐税,还是惦记着毁我啊!我朝建国这么多年来,从未征收盐税,我这才刚刚担任户部尚书,你就要征收盐税,这盐价上涨,这百姓能不骂娘么,只怕到时我韩艺走到街上,都会被人指着鼻子骂。”
李义府道:“是你个人名誉重要,还是国家大利重要?”
“当然是国家大利,但是我个人名誉也重要啊。”韩艺笑道:“因此我才提议按个人收入纳税,如此国库也充盈了,我还能博得一个好名声,这我可非针对你,这么做,我交的税可比你多多了。”
“你---!”
李义府哪里辩的过韩艺,一怒之下,挥袖而去。
许敬宗倒是没有离开,反而来到了韩艺身旁,笑呵呵道:“韩尚书,这一回老夫倒是比较认同你的那种看法,目前均田制却有不公之处。”
杜正伦、卢承庆、许圉师也悄悄来到韩艺身旁。
韩艺苦笑道:“许侍中,还有各位,当我求你们,方才我说得那些话,可千万别传出去,我纯粹就是为了阻止陛下征收盐税,才这么说的。可要征收盐税,百姓最多也就是背地里骂我几句,我可以做到眼不见心不烦,可若是征富人之税,那人家就敢指着我鼻子骂,方才李中书已经做出了很好的示范,我又不下贱,没事找抽。”
顺便还暗讽了一番李义府,李义府就是典型的没事找抽型。
卢承庆道:“可是咱们也不得不说一句,按人丁收税,确实---有诸多不足之处啊!”
韩艺道:“这天下之事,哪能尽求公平之道啊!我是这么想的,如今四海升平,就没有必要求变,即便要变,也必须得让穷人和富人都心服口服,这富人他也是百姓,咱不能剥削穷人,但也不能将富人当猪宰,要贯穿仁政思想,这需要智慧,如果没有更好的办法,那最好就不要动。”
许敬宗、卢承庆他们都纷纷点头,这韩艺难得说一回儒家思想,忒不容易了,得给他点一个赞。
许敬宗听罢,是心满意足的离开了,他方才就是试探韩艺,是不是真的要变法,如果真按韩艺说得去办,他就是最大的受害者,宰相肯定是大地主,这是毋庸置疑,如今见韩艺确实没有这意思,也就放下心来,他相信韩艺不是在忽悠他的,因为韩艺从未提过这事,是李义府挑得头,韩艺才反击的,说是预谋,不太可能。
许敬宗走后,卢承庆又小声道:“韩尚书,这盐税是决计不能征的,此乃祸国殃民之根源所在,只要韩尚书你坚决反对,我等愿意以性命相助。”
许圉师也直点头。
他们心里也害怕李义府,李义府目前势力很大,又是李治身边的近臣,而且他们也看出皇帝动了一点点心,故此非常担忧,他们得拉拢韩艺,在这一点上,我们就是同盟,我们坚决反对征收盐税,只要你坚持,愿与你共同进退。
因为李义府的这个政策是纯粹的重利,行以霸道,而他们的思想是重义,主张仁政治天下,行以王道,因为一旦征收盐税,百姓的负担肯定会加重的,这是明面上的,都不需要去算,傻子都知道,这就完全是违反了儒道思想,这是两种完全敌对的思想,在这一点是不能妥协的,因为他们要是答应了,那他们就失去了思想,失去了自我,失去了信仰,他们不可能答应的,宁可不当这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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