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封建社会没有具体的立法机构,都是皇帝组织大臣立法,因为皇帝是要凌驾于律法之上的,但是刑部的职权中,有立法这一条,交给刑部也算是名正言顺。
李治点点头,觉得韩艺说得挺对的,如今大臣已经对民安局很是不满,若是如何惩罚再交给民安局的话,不管这律法怎么改,他们肯定会不服,道:“爱卿言之有理,那就交给刑部吧。”
卢承庆不是很兴奋的道:“微臣遵命。”
......
出得两仪殿,许敬宗、李义府走在最前面,李义府目光往后一瞥,小声道:“贤兄,这分明就是杀鸡给猴看啊!”
许敬宗一愣,皱眉道:“你的意思是?”
李义府道:“我就不相信民安局此番行动,真的就是为了查封赌坊,即便要查封,也犯不着这么急,这民安局开门至今才不到三日,便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据我所知程处亮自己也喜欢赌钱,李思文、韦待价皆曾在军中任职,他们也不可能会想到这一点,这一定是韩艺出的主意,他就是要借此事来奠定民安局的权力。”
“是啊!当初韩艺提出民安局的时候,没有人将民安局当做一回事,即便是当时的长孙无忌和褚遂良,却没有想到,民安局敢这么来。”许敬宗突然皱了一下眉头,回头看了下辛茂将。
辛茂将急忙上前来。
许敬宗纳闷道:“茂将,我听闻民安局一早就将证供都交给了大理寺?”
辛茂将郁闷的点点头。
许敬宗道:“这事你做未免也太软弱了,怎么都还闹到陛下这里来,你当时轻判就行了。”
辛茂将道:“许兄,你当我不知道这里面的轻重么,那些上门求情的人,有些还是我家的世交,可问题是,民安局将证据都送来了,我若不依律例判的话,韩艺肯定会弹劾我的,到时我百口莫辩,只怕连这一身官服都保不住。”
许敬宗当即就吓出一身冷汗,这一招真是忒也毒了。道:“韩艺这厮真是比狐狸还要狡猾。”
李义府道:“如果让韩艺得逞的话,只怕大理寺的权力都会被民安局夺走,这审案的可是民安局,大理寺拿着民安局递上来的证据,哪怕是民安局捏造的证据,大理寺也依律判罚。”
许敬宗点点头道:“贤弟言之有理,看来我们必须要想一个办法来阻止韩艺的阴谋得逞。”
......
“长孙公子,你不会怪我吧!”韩艺来到长孙延身边道。
长孙延笑道:“你说得很对,这事交给我来做的话,只怕难以服众。”
“韩侍郎,长孙贤侄。”
卢承庆突然走了过来。
“卢尚书!”
韩艺、长孙延立刻拱手一礼。
卢承庆呵呵道:“素问韩侍郎机智聪明,长孙贤侄更是精通历朝律例,因此关于这事,我想听听二位的建议。”
长孙延忙拱手道:“岂敢,岂敢,晚辈岂敢在卢尚书面前班门弄斧。”
卢承庆摆摆手道:“贤侄言重了,我不过是想问问你们的建议,关于刑法,理应慎重行事,多问问他人的建议,有益无害。”
这才真正的范阳卢氏,尚儒,但达生任性,不拘于儒者之节,他们家族很多名人都是儒、道、法都有着很高的造诣,像那卢师卦就是身兼儒、道之学,而且是以道家为主,卢承庆生性豁达,并不觉得这事去问韩艺、长孙延就很丢人,你能有好主意给我,我为什么不来问你。
长孙延犹豫片刻,道:“我以为即便是劳役,对于赌坊渔利者,可判重一点,但是对于涉赌者,还是应轻判。”
卢承庆道:“贤侄与我想得一般,可问题是如何既能给予轻刑,又能让他们不敢再犯。”
韩艺笑嘿嘿道:“这很简单,就看那些人最怕什么。”
卢承庆道:“愿闻高见。”
韩艺道:“看他们怕什么,就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会长记性。好比说寻常百姓肯定重钱财,罚他一点钱,他就很难受了,富贵家的子弟,好面子,你让他去街上扫一天地,保管他下回不敢再去赌坊了。”
卢承庆眼中一亮,呵呵道:“二位真是聪明绝顶,卢某在此就先谢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