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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啊!将东西抬上来!”
“喏!”
李治一声令下,只见六个御前侍卫抬着三个大木箱子入得殿来。
李治道:“打开!”
听得砰砰砰三声响,三个大木箱子全部打开来,但见里面尽是一卷卷奏章。
李治忽然站起身来,走到中间来,目光从群臣脸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那一箱箱奏章上面,带着一丝苦笑道:“朕登基以来,一直渴望像父皇那样,广纳谏言,让朝政变得更加清明,因而常常鼓励你们这些大臣上奏,若利于江山社稷,则奖之,若言之不当,则勉之。可是在很长的一段时日,上奏的人数也没有变多。直到半月多前,你们奏章如雪片般的飞到两仪殿内,朕甚是欣喜呀。”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然而,却令朕非常失望。我大唐刚刚消灭西突厥,版图之大旷古烁今,本应有许多重要的大事要商议的,可是你们却因为几个佃农,一连上了上千道奏章。这让朕明白了一个道理,你们心里只存着自己的利益,而江山社稷在你们心中真是微不足道啊!”
“臣等有罪!”
不少大臣一脸惶恐的喊道。
李治瞧了他们一眼,道:“朕说过,若言之不当,不能怪罪,当给予勉励。况且你们上奏所言,乃是告人谋逆,这可也是头等大事。”说到这里,他突然道:“新城县公。”
“臣——臣在!”
宇文僧尼战战兢兢的从队列中走了出来,他已经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
李治手往旁边一伸。
张德胜急忙将一份奏章递上。
李治接了过来,递给宇文僧尼,道:“这是关于韩艺羞辱你,御史台调查来的结果,你自己看看,上面写的是否属实?”
宇文僧尼颤抖的伸出双手,接过奏章来,打开一看,上面清清楚楚记录了他和韩艺的对话,甚至于包括周边人当时的说话,比如赵旭等人,言无巨细,一一记录在案,过的片刻,他极其尴尬的点了下头,道:“回——回禀陛下,上面写的都属——属实!”
当时这么多人在,他能瞒得过去吗?
只是他不认为他错了,因为他觉得宇文家的人,骂一个田舍儿出身的官员,稀松平常。
李治拿起一份奏章来,随便看着,嘴上淡淡道:“倘若你还认为是韩艺在羞辱你,那你就在这里念给满朝文武听听,朕也好为你讨回一个公道来。”
“臣有罪,臣有罪!”
宇文僧尼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李治斜目一瞥,眼中杀气腾腾,将手中的奏章重重甩回箱子,其实他本想甩到宇文僧尼脸上的,可见他一把年纪了,心中稍有不忍,怒哼一声,道:“功勋之后,好一个功勋之后,这四个字比朕的诏令都还有用。你唯一值得骄傲的,也就是这功勋之后了。但是朕现在就告诉你,哪怕是比功劳,你和你父亲的功劳加在一起,都远比不上韩艺为大唐立下的功劳。”说到这里,他指向宇文僧尼道:“你凭什么对朕的三品大员大呼小叫的,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朕面前告状?”
不少功勋之后脸都吓青了,李治一这句直接将宇文士及给否定了。
“罪臣该死,罪臣该死!”这龙颜大怒,宇文僧尼当即就吓坏了,一个劲的哭喊道。
李治冷哼一声,道:“你不是该死,你是愚蠢,是不孝,你爹爹一生谨慎,故深得先帝信任,位居庙堂之上,可是你却连半点都没有学到,仗着你们宇文家的威望,作威作福,嚣张跋扈,让人怂恿几句,便带着人去找韩艺的麻烦,你爹爹若看到你这样,恐也难以瞑目。”
说着,他目光一扫,道:“还有你们这些人,韩艺只招区区五千人,你们就状告韩艺谋反,倘若以人数而定的话,光凭你们家的家奴,怕是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吧。”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此话一出,这些勋贵吓得当场就哭了出来,纷纷跪了下去。
李治哼了一声,“你们这些人,能力没有什么能力,就知道仗着祖上积下来的功劳,妒贤嫉能,恃强凌弱,欺上瞒下,更为可恶的是,你们自私自利,眼里就只有你们家那一亩三分地。韩艺只是降低利息,出了高薪招了几个佃农,造福百姓,就跟要了你们的命似得,一天到晚上奏弹劾韩艺,尽找一些令人感到可笑的理由,朕若信了你们,那朕就真成了一个昏君。你们怎么也不想想,两百文钱,你们家的佃农就立刻跑去韩艺那里了,可见你们平时是如何对待他们的。
倘若照此下去,百姓终有一日会不堪重负,拿起武器起兵造反,想那陈硕真起兵造反,不就是因为当地的乡绅贵族联合官吏不顾百姓死活,横征暴敛造成的吗?这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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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大唐完了,你们也好不到哪里去。朕自问朝廷没有亏待你们这些功勋之后,可是朕就不明白,为何你们如此贪婪,如此的自私自利,失去几个佃农,就好像朕拔了你们皮,吸干了你们的血,你们的良心都让狗给吃了吗?朕今日告诉你们,你们祖上立下的功劳,终有一日会让你们给挥霍的一干二净,到时你们就不要怪朕不念旧情。”
一人道:“陛下恕罪,臣知错了,臣愿意收回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