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他就有足够的传声筒了。”
即使很不愿意承认,林三酒还是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个很完满的解释。
晨医生以惊人的坦诚,点破了自己言语中可能隐藏的Message,主动向众人提示风险……她那时认为,晨医生这么做没有好处,所以肯定是因为他诚心想要执行记录系统。
可是如今文亚提出了另一个猜测,却解释了这一点:在那个时候,晨医生的主场还没到,众人还没拿上他的Media;他当时的坦诚,于己无损,反而能马上建立信用。
他让大家把戒心放在自己分发的酒店纸笔上,自然就不会那么提防其他场景的纸笔了——别的不说,众人在海滩场景中,不就毫不怀疑地拿上了纸笔么?
“真不愧是晨医生……”想了一会儿之后,姜甜面色发苦地说,“他的头脑一向好。”
“不对吧?”林三酒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晨医生已经死了,他的主场应该消失了才对,所以医院不可能是他的主场啊。”
“死了就会消失吗?”罗阿卜皱起眉头,说:“规则里说的,是一个人变成传声筒后,主场就会消失,这个是肯定有的。但我记得规则里没有说过,人死了主场也会消失啊。”
林三酒只是觉得按理来说,场景应该消失才对;仔细想了想,她也拿不准了——足有半小时的规则,谁也不能逐条背诵下来。
众人嗡嗡地讨论了一会儿,也都觉得规则里没有“人死了主场也会跟着消失”这一条。究竟真相如何,只有等全部场景都轮过一遍,看看究竟是十二个还是十三个,他们才能最终确定了。
“就算医院不是晨医生的主场——我认为应该是——这个战略还是一样行得通。”文亚最后总结道。
“战略”二字,让林三酒隐隐地生出了不适。
这就代表,他们已经陷入每一个人对每一个人的战争中了吗?
当她下意识地朝姜甜看去时,她发现姜甜的目光也正迎上了自己;似乎她们两个都在同一时间,想要确定身边还有一个同盟。
二人的目光一碰即分;林三酒转开眼睛,顺势仔细打量了一下每个人的神情。
罗阿卜紧皱着眉头,鸭绒似乎满面不忿,管南看着文亚时面无表情,鼠脸抱着胳膊,一副“我就知道”的神色……想要将众人拧合在一起抵抗副本、逼工厂的幕后人物现身这一计划,恐怕已经不可能达成了。
“等等,”姜甜忽然扬声问道:“难道杀了晨医生的人,正是因为看出了这一点?”
文亚想了想。“我认为就是这个原因,”他慢慢地说。“毕竟系统本身是很合理的……记录系统中唯一的风险,就是晨医生本人。”
“这也就意味着,凶手想要继续运行记录系统,又不愿意被晨医生变成传声筒,才会杀掉他的吧?”姜甜难得地无措焦躁起来,“到底是哪个?凶手到底是希望我们继续运行系统,还是要阻止我们?”
“我觉得,凶手的动机和记录系统无关。”管南看了她一眼,说:“当你把有人准备暗中对我们下手这事说漏嘴的时候,记录系统还不存在呢。”
姜甜烦躁得似乎想伸手挠她一把。“我都说了,是你误解了我的意思!”
“我问你,那个人为什么要对我们暗中下手?”文亚挑战似的问道。“不是为了保护我们不被晨医生变成传声筒的话,有什么动机要杀了他?”
管南垂下目光,看着自己膝盖上紧紧绞在一起的双手,轻声说:“我头脑不好,不像你们主意转得快,什么战略啊骗术啊,我想不来。但是……我刚才一直在想,那个人的动机是什么,杀人有什么好处,我觉得我想到了。”
文亚根本没有压住嘲讽的意思,笑着说:“噢?”
“晨医生想要我们与副本僵持顽抗,堵住工厂流水线,直到有人来放我们出去……对吧?”管南声音很低,所有人都不得不屏息竖耳地仔细听。“这个办法确实可能奏效,但是需要那么多人一起来维持这个系统,总叫人觉得不放心,我之所以不参加,就是怕有人在系统里动手脚,万一出了岔子就糟了。”
确实,晨医生打算借系统下手的话,他们参与的人真是防不胜防。记录系统要求大家彼此依靠、彼此信任,才能顺利运转下去,如果真有人存了什么心思……
“所以我想到了一个笨办法……凶手可能也想到了。”
管南飞快地扫了他们一圈,说:“你们记得吧?副本规则里说过,把人都杀了也行,只不过到时会因为完不成任务,一直卡在副本里出不去……凶手把人杀得差不多了,副本自然会卡住,工厂的人就会来解开副本。凶手的计划,是比晨医生的记录系统更安全的一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