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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掌握?这两个问题对于木辛来说,实在是怎么也想不通。
“废话少说几句吧。”
一个阴冷低沉的嗓音忽然在身后咫尺之遥处响了起来,叫木辛一个激灵,立即拧过了头。不知在什么时候,人偶师像猫一样无声无息地走下尸体、穿过水面,此时已来到了季山青身旁。只要他一靠近,礼包就僵得连脸都木了——要不是眼下几人仍然站在同一条战线上,恐怕季山青早就想尽办法逃了。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可以解决这个局面。”他低下头,半张脸都被浸在了阴影里。
礼包眨了眨眼,突然面色一凝。
还不等木辛开口问他是什么办法,灵魂女王偏偏在这个时候动了一下。然而仅仅是他下意识低头一瞧的瞬间,局面蓦地陡然直下——在遥遥几声怒喝里,那些林三酒们竟然都纷纷朝这个方向冲了过来;木辛一愣,顺着她们的视线一回头,也不由勃然变色。
才过去了一眨眼的工夫,季山青却已经软软地失去了行动能力,像一只腊鹅似的被人偶师拎在手里。一把银刀陷进他胸前绽开的衣物中,隐没了刀尖。
“看看谁最拼命,谁事后又最伤心,不就知道林三酒是谁了吗。”他看了看昏迷不醒的礼包,拧起半边嘴角一笑。“我救的是你姐姐,可没说要放过你。”
“你——”
人偶师声音低哑,在一贯的阴沉之中隐隐带了几分轻柔愉快。他抬眼看了看木辛,歪了歪头。“我没说清楚吗?对我而言是两全其美,对你们来说未必。”
“木辛,帮帮我——”“帮我一把!”“木辛!”
在人偶师说话的时候,好几个林三酒的喊声也同时在身后爆发了,呼唤的尽是同一个人——她们每一个都像是真正的林三酒那样只会狗刨,起码也得要一两分钟才能游过来。
木辛飞快地瞥了一眼人偶师,一咬牙,迅速沉进水里。就在他入水的前一刻,他隐约听见了人偶师的后半句话——“……可惜我不在乎。”
“嘶拉”一声衣物割裂的刺耳响声,被猛然冲上半空的水浪声给覆盖淹没了;木辛费尽全身力量掀起的一股海浪,卷起了所有他能够着的林三酒,不分真假一股脑儿地全砸向了人偶师。
“啊,”最高神睁圆眼睛,伸长了脖子,“这个剧情发展我倒是没有意料到。”
同时有五六个林三酒朝自己扑上来,即使是人偶师也不由退避了几步;虽然一手仍然抓住了季山青,但另一只握着短刀的手却不得不松开了,刀一落,就张手朝面前一个林三酒的脸上按了过去。
即使救下季山青对养人来说毫无好处,最高神的指令却足以令她们舍生忘死;每一个林三酒都像是不要命了似的纠缠上来,一时间还真将人偶师的动作给拖住了。木辛眼看身后又有几个林三酒游了过来,不敢耽搁,连忙又用一道海浪将她们卷向了人偶师。
“你放了他!”
不知哪一个林三酒吼了一句,另一个林三酒接了下去,相同的怒吼声此起彼伏:“不然我跟你没完!”
混战之中,有一个林三酒欺近了礼包,刚伸手要去抢他,就被人偶师一击给打得跌了出去。然而紧接着,却有更多的林三酒前仆后继地冲了上来——终于,有一个林三酒的手抓住了季山青的衣服领口,死死地将那裂缝重新攥紧了。
攥紧了他的衣服,也抢不走季山青;或许正是这个原因,也或许是因为人偶师抽不开手,这一个林三酒竟然没有被甩出去。她紧握着礼包衣领,在他刚一睁开眼睛的时候,就一把将他拉近了自己嘴边。
“你对我说谎了,是不是?”林三酒的声音低低地吐了出来。
季山青的脸色骤然难看了下去。
“宙斯们差点拆开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这一个林三酒飞快地说道,“你的奖励内容不是一个能力,怪不得人偶师一直要拆你。”
“姐、姐姐……是你吗……”季山青的双眼里泛起了水光,不光是嗓音,连这汪眼泪也在颤抖。他颤巍巍地想要伸手去碰她的手,然而对方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她手一松,反手拽住了已经破损的衣领。有一个林三酒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刚刚叫出半声;她不等身边其他林三酒反应过来,已经重重地撕开了他的衣服。
其他林三酒所发出的惊呼、人偶师的怒喝、甚至隐约还有灵魂女王和木辛的叫声,都在一瞬间模模糊糊地去远了。连衣料破裂的声音,听起来都像是一个幻觉。
对了,季山青意识不清地想到,既然大家都共享了林三酒的记忆,那这个人其实很可能不是林三酒……也许这是一个想要逃脱最高神控制的养人。
这一次,礼包被彻底地拆开了。随着块块布料一一脱落,他的身影渐渐消失淡化在海浪里,像一个人鱼童话里终将逝去的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