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的?”海珠惊讶,她接过香蕉说:“不是不记得我了?”
“看样子是记得的,之前哭或许是生气,你们都走了,都出去玩了,就她一个被撇下了。”齐二叔笑。
星珠又递给冬珠一个香蕉,她咧着嘴坐在地上笑。
“小胖妞。”冬珠揪她一下,伸手将人捞起来抱坐在腿上,“喊姐,喊了给你吃。”
“姐姐~~”鹦鹉探头。
猫瞅准机会,迅雷不及掩耳地伸爪,响亮地照着鸟头来一巴掌。
“嗷——”鹦鹉痛嚎,“疼疼疼……”
“我看看,”海珠捏着鸟头仔细瞅瞅,羽毛无损,皮下无血痕,看来猫只是想打鸟,没伸出指甲。
“没事,没流血。”海珠安慰它,剥去香蕉皮,她捏着香蕉递鸟嘴边,说:“吃口香蕉甜甜嘴,只给你吃,不给猫吃。”
鸟咬一口,仇恨地盯着墙上的猫,要海珠替它报仇。
“猫在墙上,我抓不住它。”海珠又把香蕉杵鸟喙上,让它继续吃,“快吃,吃了让你姐姐带你去骑龟。”
齐老三嗤了一声,说:“真拿它当孩子哄了?这鸟越养越娇气,没个鸟样。”
鹦鹉想说话,它一开口,海珠又喂它香蕉,不让它出声。
“饱了。”鸟吃饱了,头也不疼了,看巷子里打渔的人回来了,它精精神神飞过去落在屋顶上围观。
“大龟,出来吃鱼了。”以二旺为首的几个孩子跑过来,他们端着鱼肉块来喂龟。
海龟出水,它刚爬出坑,鹦鹉高兴地落龟壳上,站在龟背上让它驮着往外走。
海珠让她二叔盯着鸟,她进屋去做饭,洗刷螃蟹时大白猫凑过来了,她反手抓住猫,轻拍着猫屁股骂:“你打鸟做什么?都是一家的还搞内斗。”
“猫和鸟的矛盾人别插手,会说话的鸟见猫就骂,挨打也是应该的。”齐阿奶说公道话,“你喜欢那嘴花花的尖嘴子,我喜欢勤快踏实的猫,你要是拉偏架,我也拉偏架。”
“行行行。”海珠无奈地笑,她折根蟹钳砸碎,掏出蟹肉给猫赔罪,嘱咐说:“不准再下黑手。”
猫吃了蟹肉也不离开,它守在海珠腿边,等螃蟹蒸熟了,它夹着嗓子喵喵叫,成功地讨到一碗蟹肉,吃饱了才走。
天黑了,风平和潮平带着长命过来了,潮平和长命在院子里夹着星珠的胳膊扶她走路,风平进厨房去帮忙烧火。
“大姐,晚上什么饭?”
“粥和米糕。”
铁锅烧红了,淘洗干净的湿米倒进锅里,文火快速翻炒,水炒干了倒上姜片,米香和姜香混一起出味了再淋上蟹黄油。
海珠让风平撤两根柴,问:“下午跟长命在玩什么?”
“看书,看航海的书,等我们长大了,我们要造艘大船出海航行。”风平语带兴奋。
“有志气。”海珠没当真,锅里的米均匀地裹上了蟹黄,她拎来瓦罐,先铲一铲米装盘,剩下的装进瓦罐里,从后锅舀温水倒进去。
风平引燃了炉子,一阵青烟后,火苗飙了出来,猩红的火苗照亮了墙壁。
添了水的瓦罐架在炉子上,火舌舔舐罐底,浮了层油的水一点点升腾,待米粒煮开,米浆溶进水里,蟹黄油跟米浆融合,慢慢变成淡黄色。
“姐,鸡肉撕好了。”冬珠端一钵鸡肉进来,鸡肉已经撕成条。
“先放着,粥煮好了我再弄菜。”海珠坐在厨房外摇扇子,院子里可热闹了,星珠爬在地上捉人,抓住谁就让谁背她,风平、潮平、长命逗着她满院子爬,她乐得嘎嘎笑。
“有段时间没这么热闹了。”侯夫人走进来,她肩头蹲着鸟,一进门,鸟就抬翅膀告状:“伯娘,鸟挨打了。”
“谁打你?”侯夫人落座,闻着饭香问:“还没吃饭?”
“还没,也快好了。”齐阿奶看向尖嘴子,说:“你还挺记仇。”
“你不喜欢鸟,”鸟也是有感觉的,“你喜欢那死猫。”
“活该你挨打,你骂猫,它不打你打谁。”侯夫人拍它一下,说:“别在我耳边吵,找海珠去。”
吃了瘪的鸟蔫巴着去找海珠,它靠在海珠头上,悄摸摸说:“海珠,还是你最好。”
“你敢不敢说大声点?”海珠不吃这套。
鹦鹉哑声了。
瓦罐里“扑”了一声,海珠放下蒲扇进厨房,揭开盖子待白烟散尽,她搅了搅粥水,加两小勺盐搅匀,再倒入蟹肉和葱花。
“三叔,摆桌子,再把瓦罐粥端出去。”海珠往外喊,让鸟也出去,“我要炸花椒油了,呛人也呛鸟。”
平底锅里倒油,油热放葱段,葱段炸出焦色捞出,同时平底锅从火炉上挪开,海珠抓一撮干花椒丢进去,刺啦一阵响,她掂着锅舀油往菜上淋,一道凉拌鸡肉丝,一道凉拌黄豆芽,齐活了。
“伯娘,我给你少盛半碗粥,你再吃点?”海珠端菜出去,说:“米是从琼崖带回来的香米,我又用姜片和蟹黄油炒过。”
“行,那我尝一点。”
海珠从屋里拿出一个瓷碗一个瓷碟,都是没用过的,舀热水洗一洗,粥盛碗里,鸡肉和豆芽挟一点装碟子里,这两样放在侯夫人面前。另外,她又进厨房端一碟蟹黄油炒米出来喂鸟,这是特意给它留的。
“尝尝,要是喜欢吃,我明天再给你做。”
鸟啄两口,油润的口感,香香脆脆,它大声说:“海珠,你最好了。”
“嘁。”海珠不屑,嘴角却勾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