枢密院和参谋总部还有各兵团司令看起来分掌了大明军队的统御权和指挥权,然而这是建立在苏咏霖不干涉的基础之上的情况。
如果苏咏霖决定干涉,那么只要他给军队下令,或者亲自去军营,那么明军就会为他而战。
苏咏霖对军队的影响力直达军队的基层单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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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层单位,哪怕他直接下令给一个作战营队,那么这个作战营队便会听从他的命令而行动,上级军官无法干涉,无法阻止。
这是他的威望和权力。
整个大明只有他一个人可以跨越一切阻碍直接对军队下令,军队也会遵命。
面对如此的他,田珪子实在想不出来自己有什么办法都能反对心意已决的他。
事实就是再多的制度设计也不能影响到拥有崇高到不可动摇的威望的他。
他的威望是一种十分特殊的存在。
平时看不见摸不着,但是要用的时候,就会全方位毫无阻碍地显露出威力,任何制度设计在他的威望面前都只是一张脆弱的白纸,一捅就破。
他的威望既是大明的定海神针,也是足以摧毁大明此前一切努力的滔天巨浪,至于它究竟是如何的存在,全在他的一念之间。
某种程度上来说,大明,真的就只是苏咏霖一个人的大明。
田珪子无比沮丧的承认了这一事实。
“我无法阻止您,您想要做任何事情,都只在您一个人的一念之间,整个大明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阻止您的所作所为。”
苏咏霖于是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闭上眼睛,靠在了椅背上。
“是啊,无论我做出什么样的制度设计,无论我怎么推进大明的进步,这一切的根源,还是在我身上,我一手缔造了这个国家、这支军队,这一切的缘由在我,不在任何人。
这是大明能够发展到如今的决定性因素,也是大明在未来堕落到深渊无法自拔的根本原因,全都在我,就像是一枚铜钱,正反两面同样存在于一枚铜钱身上,究竟是正面还是反面,并不重要。”
“事到如今才意识到这个事实,我也是太天真了。”
田珪子沮丧的苦笑道:“明明我在您面前发誓过,一定要维护现在的大明,但是我却无能为力,主席,我感到很抱歉。”
“你不需要感到抱歉,这一切其实都是必然的。”
苏咏霖笑着摆了摆手,低声道:“没有我,也就没有如今的大明国,这不是什么不可以承认的事情,以我目前的威望和权力,想要突破我自己设下的桎梏,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罢了。
但是这也就证明了只要我不愿意,就没人可以突破我所设下的桎梏,哪怕我自己也不行,其他人自然也不行,只要我自始至终都不去做出什么突破,大明的未来也将稳如泰山,不是吗?”
“如果您要这么说,当然也没有人可以反驳。”
田珪子苦笑道:“只是这样的事实对于我而言,多少有些讽刺了,离开了您,我们似乎真的不能把控住大明的方方面面了,如果不能阻止您,未来,我们又该如何阻止大明的堕落呢?”
苏咏霖沉默了一会儿,便是一声长叹。
“人力犹有竟时,这不是我能给出答案的事情,身在此山中,我也有很多看不清摸不透的东西,我和你一样,都只是尽人力,听天命罢了……一辈子不信天命,到头来,却发现我也只能听天命,珪子,你说这是不是很讽刺?”
田珪子默然无语。
老实说,苏咏霖也有那么一瞬间的迷茫和痛苦,但是很快,这份迷茫和痛苦就消失不见了。
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改变过信仰和决心。
他下定决心,要为人类史上最壮烈最浪漫的事业奉献自己的全部,既然如此,就可以了,他来过,他奋斗过,他流血牺牲过,他为了改变这该死的世界付出了一切。
他从没有动摇过,即使到现在,他也没有动摇过,他还会为此付出更多,尽自己的全力。
于是苏咏霖站起了身子,走到田珪子面前,握住了他的手。
“只要我们到死都维持着不曾改变的信念,并为此付出全力,那么我们就能坦坦荡荡的离开这个人世,没有任何一丝遗憾,这该死的人世间已经被我们改变了一部分,这难道还不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