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用不善的眼神着看着殿上的南宋使者。
陈康伯等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心中感到十分难堪。
但是这个事情的确是真的, 也的确没办法不让苏咏霖知道。
临安大兴土木,那么大的动静,往来商旅之多,难说没有明国商旅, 也根本不可能不让他们知道。
他们一旦知道了,这消息一路往回传、传到中都也要不了多久,最后落在了苏咏霖的耳朵里,便成为了殿堂之上的绝杀。
你说你是为了黎民百姓才向大明恳请减免岁币的?
那你们花几十亿钱为赵构修筑豪华宫殿又是怎么回事?
巨大的矛盾冲突让陈康伯失去了道德高地,方才那悲天悯人般的景象瞬间沦为小丑般的表演,现了个大眼儿了属于是。
陈康伯尴尬的简直想要挖个洞把头埋在里面,最好还能瞬间原地消失,逃离这里。
但是他做不到。
而且苏咏霖还没有停止输出,他还在继续输出。
“有钱给太上皇修宫殿,没钱给大明交付岁币,南朝这国库,属实是有点认生啊。”
这满满的嘲讽直接逗笑了满朝文武官员,文武官员们不再掩饰,放声大笑,笑的南宋使者们尴尬不已,感觉身上像是有蚂蚁在爬在撕咬一样,难受不已。
“这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看来南朝国库之所以认生不愿意出钱,根本原因就在于咱们去的少了,见面也比较少,所以才不熟,要不然,朕再派遣十万大军南下临安去探望一下南朝国库?”
苏咏霖此话一出,满朝文武官员笑的更大声了,而陈康伯等人却笑不出来。
这不是赤裸裸的军事威慑吗?
欺负咱们大宋没有能打的军队?
好像还真没有。
虽然知道苏咏霖这话是玩笑居多,但是陈康伯依旧十分尴尬。
不过陈康伯到底是老牌政客,金牌诡辩专家,久居南宋政坛高层而不落下风,数次遭到贬斥,又数次顽强登顶,此等宦海沉浮,早就让他锻炼出了喜怒不形于色的能耐。
固然心中尴尬、惊慌,可是他表面依然是肃穆冷静,不动如山,这份心理承受能力,实在是非常的强。
面对苏咏霖连着嘲讽带着批判把他赶下了道德高地的攻击,他没有认输,顽强的起身,决定再次发起进攻。
仁义的大旗挥舞不起来了,那就举起另外一面大旗!
孝!
“陛下,吾国皇帝为太上皇修筑宫殿乃是尊奉太上皇的心愿,实乃为人子之孝道,孝,乃人伦大道,古人称颂,上国固然不喜儒术,难道孝是有错的吗?”
陈康伯挥舞着孝字大旗,向苏咏霖发起反攻,战斗意志依旧十分旺盛。
苏咏霖拈着胡须,微微点头。
“孝并不属于儒术,孝乃是作为一个人所应有的美好品德,属于自然之理,和儒术无关,你不用扯上儒术,孝,大明也是非常尊崇的,不孝者是不能得到大明百姓的认可的。”
“这便是了!”
陈康伯大喜道:“既然如此,吾皇纯孝,愿以举国之力尊奉太皇,让太皇安度晚年,享受天伦之乐,此乃人之常情,何错之有?”
陈康伯觉得自己在这个情况下已经占据了绝对胜利的高地,绝对不会输。
这怎么输?
孝字大旗高高举起,我就问你怎么输!
然而苏咏霖做为大明怼人王,怎么会因为这种偷换概念的言论而落于下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