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了儿子的询问,张中彦沉默了一阵子,便转身往回走。
他边走边开口。
“二者皆有吧,也是要削减我的兵权,也是要做做样子给人看,这说明光复军内部对我不满的人不少,张越景的压力很大,但是张越景并不愿意严肃处置我。
张越景这个位置,必然直接接受苏咏霖的命令,张越景的态度直接可以等同于苏咏霖的态度,说明这是苏咏霖要保我,对我的惩罚只是让内部那些人闭嘴而已。
只是我完全没有想到,光复军的军纪居然真的到了这个地步,我听闻只有当年的岳飞治军才能到这个地步,而光复军居然也是。
我算是明白为什么苏咏霖能覆灭金国称霸中原了,就这种军队,绝对是把民心掌握得死死的,得民心者得天下,他不得天下,谁得天下?”
张符有些不解。
“苏咏霖要保父亲?这是他的态度?”
张中彦点了点头。
“他苏咏霖为什么要接受我的投降?不就是看中了咱们张家在关中的地位和声势吗?他需要我,通过我向那些持观望态度的人宣布他的态度,让那些人不要抵抗,尽快归降他,他也能尽快控制关中,彻底覆灭金国。”
说到这里,张中彦又叹了口气:“他需要我,我又何尝不需要他呢?与他为敌,固然可得一时利益,但是看他的军队如此军纪严明,甚至有点爱民如子的模样。
民心啊,民心必然被他攥在手里攥的死死的,咱们要是看不懂大势,等时间久了,必然为其所害,只有跟随苏咏霖,才能维持长久的利益,说到底,互相利用罢了。”
张符默然无语,少顷,又问道:“那咱们需要裁撤多少兵马比较合适?”
“一半。”
“一半?”
张符愁眉苦脸:“太多了吧?一半就是两万人,只有两万人,咱们还能和过去一样吗?这要是苏咏霖哪天翻脸了,咱们还能反抗吗?”
“现在四万军队咱们就能反抗成功吗?”
张中彦的反问让张符默然无语,低下了头。
开什么玩笑?
和那群杀气腾腾的光复军大兵干仗?
张符可完全不敢去想。
张中彦摇了摇头。
“苏咏霖是强者,虽然他需要我,但是并不代表他不是强者,向强者臣服需要诚意,假使没有我,虽然他会面临一些难题,但最终,关中还是他的,而没有他,我就没有了。
张家只是关中名门,苏咏霖是天下王者,向天下王者臣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我儿,收起你的心思,张家若要存续,就要在不伤害自身的前提下,竭尽所能迎合苏咏霖,明白吗?”
张符愣愣地看着张中彦,然后艰难的点了点头。
“明白了,父亲。”
“嗯,去办事吧,把声势拉起来,让所有人都知道张中彦正在裁军,还有,从被裁撤的那部分人里面挑选一两百个交到军法司去。
就说……他们犯了罪,我主动找到了这些违法乱纪之徒,主动交给军法司惩戒,然后,你私下里告诫留下来的人,务必约束自己,再有敢犯事的,我容不下他们。”
“我知道了,父亲。”
张符很快就前去办事了。
很快,张中彦所部大规模裁军的消息就传了出去,整个光复军都知道张中彦正在大规模裁军。
与此同时,河南兵团军法司也接到了张中彦所部押解而来的一百三十九名【扰民者】,说这些人都是张中彦主动审讯出来的混账,交给军法司严格惩处,张中彦绝对不会姑息养奸。
再然后,张越景也对外公布了此番对张中彦的惩罚,罚钱粮,罚他裁撤不可靠的兵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