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俨然是把光复军当做一个并不友善的势力来看待的,且对光复军怀有戒备,代表人物是张浚才召回临安不久的主战派人士胡铨。
在得到光复军攻破中都的消息之后,胡铨和少数视野比较宽阔的官员就建议张浚要戒备光复军。
他们的理由是覆灭金国之后光复军一定会膨胀,说不定会有称帝建国之意,到时候该如何面对光复军,就要拿出个章程来。
胡铨知道张浚力主和光复军谈判,希望通过谈判来解决问题,但是他认为光复军不会那么轻易放弃自己通过死战得来的东西,觉得张浚的想法过于简单。
不过他们的声音很小,并不能引起什么人的重视,在眼下被轻松氛围席卷的临安城内并没有什么市场。
张浚对于这样的看法也是不认同的,还让胡铨不要公开发表自己的看法,因为这样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在这种氛围之中,苏咏霖于六月中旬安排以荣德帝姬赵金奴为首的一千零一十七名北宋皇室及其相关人士从中都南下。
一行人笑逐颜开,归心似箭,于六月末顺利抵达了宋国和光复军的边境地区海州。
在海州,他们见到了以陈康伯为首的迎接团队。
陈康伯看到了六十岁的赵金奴,忍不住老泪纵横,跪在赵金奴面前哭的非常惨烈。
赵金奴也哭得很厉害,弯下身子扶起了陈康伯,又一起哭泣,他们的哭泣带动了很多人一起哭,于是很多北宋宗室和在这里谈判的南宋臣子们一起哭泣,哭声震天。
虽然哭的那么凶,不过眼下还不是宗室们回归的时候,宗室们需要等待南宋朝廷的正式诏令和正式的迎接队伍,然后才能回去。
眼下,他们初次见面之后还要在海州居住一阵子,等待朝廷方面派遣正式的迎接使团来迎接。
所以陈康伯收拾收拾就准备返回临安了。
临走之前,他向跟随而来的赵作良表示感谢。
“宗室失陷于敌手,是大宋一直以来深感痛心之事,如今宗室得以回归故国,是领帅阁下与光复军对大宋的恩情,这份恩情,大宋绝不会忘记,若有机会,一定报答。”
赵作良呵呵笑着,握着陈康伯的手笑道:“同为汉人,不过是举手之劳,对了,关于开封的事情,还请陈相公不要忘记。”
陈康伯眨了眨眼睛,然后点了点头。
“在下回国之后,一定会向陛下禀报此事。”
“那就好。”
之后,在赵作良的目送之下,陈康伯带着使团离开了海州,回归宋境,去临安商议大事了。
戚绍辉站在赵作良身边,连连叹息。
赵作良转过身子看着戚绍辉,笑道:“你叹什么气?”
“回领帅,末将只是觉得南国太过于无能了,三十多年了,居然连宗室子弟都救不回去。”
戚绍辉看着返回的宋人的背影,一脸不屑:“这要是咱们丢了兄弟姐妹在金贼手里,拼了命不要都会去把人救回来,他们就像是没发生过一样,把一个公主从二十多岁放到六十岁,六十岁啊!”
赵作良沉默了一会儿,又转回去看着逐渐消失的宋国队伍的背影。
“人之无情能到这个地步,雨亭说的对,宋国的赵官家果然是完全不能信任的人,宋国也不能信任,绍辉,你要多加整备,多方训练士兵,以备不时之需啊。”
戚绍辉一愣。
“宋人难道还敢北上进犯咱们?”
“打金人他们不敢,对付咱们,估计还是有点胆子的,毕竟咱们没有交过手,未来,他们难免会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赵作良的声音很低。
戚绍辉撇撇嘴。
“他们若是敢来,我会把来犯之敌全部杀死,在这里筑一座京观,哼!可别以为金国没了,咱们就是好欺负的!”
赵作良不置可否,没有对此发表什么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