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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那是我们不够强,还是宋人没有那么弱?”
完颜雍这个问题问的很好。
乌延蒲卢浑思考了很久,才缓缓说道:“在我看来,可能二者都有吧,咱们没有那么强,宋人也没有那么弱,而且双方交手的时间长了,对彼此都熟悉了,就很难说谁更有优势。”
“那么要是如今,我军再次大举南下伐宋,能赢吗?”
完颜雍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乌延蒲卢浑一愣,顿时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完颜雍。
“你想说什么?”
“我只是单纯的好奇,听闻陛下准备南下伐宋,不知道我军能否取胜,听说满朝文武都很抗拒南下伐宋,而陛下一定要伐宋,才有如此行动。”
完颜雍面不改色。
乌延蒲卢浑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不好说啊,这种事情不到真的发生了,谁又能说得准呢?朝中大臣大多数都认为不是打不赢,但是很难一口吞掉宋国,所以不支持开战,但是陛下一意孤行,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也只能遵命。”
“那您以为我军能否战胜宋军,消灭宋国呢?”
“战胜宋军和消灭宋国是两回事。”
乌延蒲卢浑摇了摇头:“就算一时战胜宋军,可是宋国的国力摆在那边,人口摆在那边,只要他们想,还是能给咱们造成巨大的麻烦的。”
完颜雍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少顷,又问道:“眼下南北两路叛军侵袭,这样的情况下强行伐宋真的是可以的吗?总之我认为这是不可以的,平叛就好,稳定内部之后才能谈灭宋,不是吗?”
乌延蒲卢浑笑了。
“你不怕我把你说的话告诉陛下,陛下惩罚你?”
“老将军光明磊落一辈子,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况且,我只是作为一个臣子议论朝廷得失而已,如果这也有错,那不就是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了吗?
这样的事情在过去无数次发生过,每一次都有一个不太好的结局,以陛下之英明果断和学识渊博,是断然不会去做这种事情的。”
完颜雍也笑了。
乌延蒲卢浑愣了愣,上下打量着完颜雍,然后再次放声大笑。
他当然不会把这些事情告诉完颜亮,他又不姓完颜。
他只是来打仗的,别的任何事情他都不会参与进去,任何话语在他这里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他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记住。
不过度参与朝廷政治是他安稳度日的生存哲学。
从先帝和今上那充满血色的皇位交替时代走来的乌延蒲卢浑太清楚什么事情可以参与、什么事情要退避三舍了。
他见过太多比他权力大、比他地位高、比他更有智慧的人死在他的面前,他们无声的哀嚎时时刻刻警醒着乌延蒲卢浑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一身战功和七十岁元老的身份注定他只要不过度参与朝政斗争,就一定可以得到善终,这是他的战功和生命力换来的政治特权。
血战一辈子换来的政治特权,他才不会主动放弃。
政治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玩的转的,要有实力,还要聪明。
但是可悲的是,连能够清楚认识到自己玩不转政治的人都不是很多,所以他们总是死的特别快。
时间进入到六月中旬下旬,气候开始变得炎热,烈日炎炎之下,契丹光复军攻打辽阳城的热情也逐渐被更高的气温蒸发掉了。
而且随着天气越来越热,很多士兵由于得不到妥善的及时的治疗,身上的创口快速发炎,伤情快速恶化,以至于大量死亡。
没有死在战场上,却因为看上去并不严重的创口发炎而死掉,凄凄惨惨,死掉之后也只能草草掩埋,或者干脆放火烧掉。
进入六月份,因为伤病而死的契丹光复军士兵的人数就超过了战死的人数,而且随着久久无法攻破辽阳城的挫败,军队的军心逐渐不稳,士气逐渐低落。
眼见如此,撒八相当的忧虑。
他向身边人问计,身边人也给不出好的计策。
苏隐半个月之前被苏咏霖召回中原,据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办,暂时离开了契丹光复军,于是撒八也没有一个可靠的顾问能够帮他。
与此同时,他得知移剌窝斡那边进攻临潢府的势头也遭到了挫折,军队在临潢城下碰的头破血流,损失比较严重。
辽东局势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而撒八注意到了。
眼看着大胜萧怀忠带来的军事红利被消磨殆尽,撒八真的非常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