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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迁移出去开枝散叶的宗门也数不胜数,留在曲阜的只是主脉一支。
而眼下,因为南宋那边有个南宗的存在,北宗孔氏也不再是唯一受到读书人尊崇的孔氏主脉。
但是孔家大宅是真的不错,古色古香,书卷气迎面扑来。
看上去很名贵的花花草草被修缮的非常优雅,没有一丝多余的枝叶,仿佛多修剪那么一刀都会破坏它整体的美感,让它变得毫无意义。
看上去平淡无奇的书法画卷,一定都是些当代或者前代大家的作品,放在和平时代,这随随便便一张画或者一幅字都是千金难求的宝物。
没有金银器具,没有珠光宝气,但是随随便便一样东西的价值都不会比金银珠宝便宜。
用通俗一点的话来说,整座孔府就是低调奢华有内涵——奢华都奢华的很有内涵。
但是那又能如何呢?
苏咏霖可不是一个客人,而是以一个征服者的身份来到这里的,这里的一切,在现在,可以说已经属于他。
而孔氏众人都要仰仗他的鼻息才能得以生存,他一个不高兴,想要杀掉谁,就算之后苏咏霖需要付出代价,他们也的确是现在就会死。
这笔买卖怎么算怎么不划算,所以他们坚决不做。
于是苏咏霖毫不客气地坐在了正堂客厅的首位上,看着站在面前的孔拯和孔摠两兄弟,摇头叹息。
“好言好语不听,非要和我打,打赢了也就罢了,偏偏还打输了,你们让我怎么办?我也很难办啊!”
孔拯面色灰败,孔摠低头叹息。
他们的身份尊贵——也仅仅只是身份尊贵而已。
真要是苏咏霖混不吝下令杀了他们,他们也是哭都没地方哭。
只是一刀子的事情而已。
而他们现在确定苏咏霖武力强悍,本身也是个混不吝的大胆之辈,所以大气不敢出一口,只能等待他的发落。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们孔氏素来都是识时务者的典范,可为什么这一次你们却栽了呢?是感觉光复军是一群叛军,并不能击败金军夺取天下吗?
须知凡事无绝对,你们觉得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往往真的会发生,而你们觉得会发生的事情,可能又不会发生,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呐!”
孔拯和孔摠不说话。
“你们不说话我也知道你们想的是什么,但是你们更应该考虑一下什么叫远水解不了近渴,变通都不懂,可不要被渴死吗?
曲阜是孔圣人的家乡,天下文脉,所有读书人都很向往这里,把这里看作圣地,所以,我本不想攻打曲阜,是你们逼着我打的。”
苏咏霖站起身子走到孔拯和孔摠面前,审视着他们。
“被刀架在脖子的感觉就真的那么好吗?”
孔拯不说话。
孔摠却抬起了头。
“被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觉并不好,但是刀也并不能办到所有的事情!阁下看起来很年轻,谈吐不凡,应该是读过书的,所以更应该知道曲阜孔氏意味着什么。”
苏咏霖“哦”了一声,看向了孔摠。
“对,我知道,我不仅读过书,读的还很好,差点就要参加科举考试了,当然不是在金国,是在南边宋国,我原先是宋人。”
孔摠一愣,孔拯惊讶的抬起头看向苏咏霖,周围孔氏老老小小们也惊讶的看了过来。
“我的祖父是山东人,靖康年,因为不甘受辱,所以跟随宋廷南下,一腔热血报效国家,只为北伐恢复山河,他曾跟随岳飞将军北伐,岳将军含冤去世之后,他出任过州刺史的职位。”
苏咏霖稍微说了一下家世,便笑道:“所以严格来说,我虽然现在是一个反贼,但是曾经也是个官宦子弟,官场上该知道的事情,我也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