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2)

她捡起那湿漉漉的篮球,男生也走到了她面前。

她从包里掏出一包纸巾,认认真真把篮球擦干,而这过程中,对方始终一言不发。

“谢谢。”舒杳微笑着把篮球递到他面前。

沉野没有接。

他把伞合起,靠放在她身旁的墙壁上,随即把身上的校服脱下递给了她。

舒杳低头看了眼,十分感动。

然后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

而此时此刻,沉野同样给了她一件外套,只不过这次,不是递,而是直接扔过来的,生生盖住了她的上半身。

舒杳本来还挺费解,拿开外套时,却一下明白了。

她抱着小狗进屋时,小狗身上还是湿的,以至于她胸口的衣料,也湿了大半。

舒杳有些微尴尬,拿着吹风机进浴室把自己整理好。

出来时,沉野换上了家居服,正坐在地毯上陪小狗扔球玩儿,嘴里叼了根棒棒糖。

舒杳扫了眼茶几上的包装纸,是柠檬薄荷味的。

难怪在电梯里,他身上香香的,原来是棒棒糖的味道。

舒杳这才想起来,高中徐昭礼和赵恬恬在旁边甜甜蜜蜜,而俩人尴尬对坐的时候,他也会吃棒棒糖打发时间,估计是觉得无聊。

没想到他现在还有这习惯。

沉野看着挺有闲情逸致,但小狗的兴致却明显不高,眼神和肢体都透露着一种“算了,你想玩儿我就陪你玩玩儿”的敷衍。

舒杳蹲在它身边,摸了摸它的脑袋:“它今天好像不太开心,是身体不舒服吗?”

但是刚才洗澡前还好好的啊。

沉野:“因为你把它的发型毁了。”

舒杳:“……”

这么记仇吗?还真是谁养的狗像谁。

她担心地问:“那怎么让它开心起来啊?”

沉野:“抱抱它。”

舒杳半信半疑地把小狗抱进怀里,抚摸着它背上的柔顺毛发,脑海中的记仇俩字,让她联想起微信消息的事,不由觉得有点抱歉。

“对了,之前你为什么突然给我发个句号啊?”

“……”沉野说,“清理一下好友。”

果然如此。

“抱歉啊,你换了名字和头像,我确实没有认出来,所以才问你是谁的。”

“嗯。”

“那后来,我给你发消息,你是不是也没认出我来?”舒杳眼睛一眨,给足了暗示。

是吧,一定是吧。

都是老同学,给点面子。

“不是。”沉野把嘴里的塑料棒随手扔进垃圾桶,回答得理所当然,“单纯记仇。”

“……”舒杳再次确定,不愧是父子。

舒杳低头看着小狗,挠挠它脑袋,它就呜咽呜咽地蹭她手臂。

这一刻,烦闷的心情,好像又被治愈了大半。

本来因为下雨失去了遛狗的机会,舒杳已经打算离开了,但她突然发现,在客厅里陪小狗玩儿,好像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过了会儿,小狗好像累了,躺在她大腿上闭着眼睛,呼吸和缓。

舒杳不敢挪地,又想找点事情打发时间,于是突然想起《宝物记》的日常任务还没做。

她把手机调到静音模式。

玩了几天,这种日常任务对她来说已经得心应手,但很快,她又发现了难题——她卡关了。

秀气的眉头微微拧起。

舒杳不服气地换卡又打了一遍,还是没成功。

就在她想去把卡面升级的时候,沉野不知何时从卧室打完电话回来了,瞟了眼她的屏幕。

“别用千里江山图,换诗文壶。”

“有什么讲究吗?”

“属性侧重不一样,搭配起来效果也不一样。”

“……”舒杳知道有卡面属性这种东西,但是她从来不研究,搭配全看卡的等级,以及卡面是否顺眼。

换了卡,果不其然顺利通关。

“你也玩这游戏啊?”

“玩过一阵。”

玩这游戏的,确实也有不少男生,所以舒杳并没有特别惊讶。

沉野走到茶几旁,给自己倒了杯水:“你怎么会玩这游戏?”

“还不是为了工作,这游戏最近这么热门,我们也得蹭蹭热点。”舒杳无奈叹气。

“不好玩?”

“也不是,还不错吧,但是带着工作的心态玩儿,趣味性大打折扣。”舒杳的双手在地图上不断移动,边打边回,“而且,虽然卡面非常美观,但目前的人物,基本都是大众较为熟知的文物,比如千里江山图、清明上河图,对于我这种职业挂钩的人来说,太熟悉了,吸引力就变得没有那么大。”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沉野的目光顿了顿。

“还有呢?”

“嗯……还有就是有些冷门人物的设定有点单调和片面化,比如长沙窑的诗文壶,设定是穿着土黄色长衫的绅士,卡面泯然众人,网上都没什么人提,所以我刚才也忽略了,但其实就文物本身而言,长沙窑的诗文壶上出现过很多脍炙人口的情话,比如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如果能把情话大师这个梗加到这么严肃古板的人物身上,感觉是不是蛮有反差的?”

没听到沉野的回答,舒杳抬头,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好像犯职业病了。”

“没有,很有想法,下次我让他们改进。”

舒杳惊讶:“你?”

沉野握着杯子靠在沙发上,淡淡笑着,慵懒又不羁:“他们不是每个月都会给玩家推送调查问卷么。”

舒杳:“……”

她上一次听到类似的话,好像是赵恬恬说自己参与了一个3434亿的大项目。

后来知道她只是双十一的时候,在某宝上买了两双筷子。

*

陪狗狗玩到阵雨渐渐停歇。

舒杳打算回家。

沉野绅士地提出送她回去,但她拒绝了,他也就没坚持。

临出门前,狗狗又叼着她的裤腿不让她走。

舒杳扯着裤子,无奈摸摸它脑袋:“我下次再来。”

它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

舒杳刚转身,却又突然想起一件事,回头:“对了,你上次说徐昭礼结婚的事情,我问过恬恬了,她说没关系,可以去,我等会儿把收件信息发你。”

“……”沉野点头,“行。”

门开了又关。

一人一狗站在门口,盯着紧闭的门板,谁也没有动。

几秒后,沉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了和徐昭礼未婚妻赵昧儿的聊天界面。

屏幕上空空如也。

自打加了好友就没聊过

他简短地发了条消息:【婚礼,能加两个位置吗?】

赵昧儿:【谁啊?】

沉野:【赵恬恬和她朋友。】

赵昧儿:【徐昭礼N年前的暧昧对象?大哥你要是不想我们结婚明明可以直接说的,还辛苦你满世界找人。】

沉野:【卡号。】

赵昧儿:【得嘞!马上安排,坐哪桌随您挑!坐徐昭礼脑袋上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