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声沉默,许久后,她才道:“无需,不作恶即可。”
说完,傅长陵便直觉周边有什么东西消失,傅长陵睁开眼时,脑海中全是方才的剑法。檀心站在洞口,板着脸道:“走吧,出去练剑。”
傅长陵也没推辞,提了手中剑,就跟着檀心走了出去。
门外的小道铺了青石板,上面凝结了霜花,檀心站在门口,朝着傅长陵招手。
傅长陵走出结界,霜花夹杂鬼气扑面而来,檀心硬邦邦道:“他们马上就来,你准备一下吧。”
傅长陵有些疑惑,他一回头,就见檀心往后退了一步。在檀心退步那一瞬间,周边悬崖有十几只厉鬼突然像蝙蝠一般从天而降,朝着傅长陵突袭而来!
傅长陵下意识在空中一个翻身,随后便明白过来,所有剑法只有实际用过,才是记忆最深的。他手中长剑一抖,随后便朝着那些厉鬼扑了过去。
他没有灵力,这剑离了檀心,和一把普通的剑没有什么区别,要能用一把普通剑灭鬼,便得在剑上带了极强的剑意。
傅长陵不敢走神,同那些厉鬼缠斗起来。傅长陵好不容易找的对手,他也不愿意让这些厉鬼就这么烟消云散,于是他抱着重在学习的态度,和那些厉鬼打了一下午。这些厉鬼被他戳得伤痕累累,等最后终于反应过来,其中一只尖叫着喊了一声:“你等着!”,便拖着自己兄弟逃了开去。
傅长陵嗤笑了一声,收了剑道:“明天等你们。”
等他回头,看见檀心已经抓了几只灵鼠,面无表情道:“要吃饭了。”
傅长陵得了便宜,便将檀心供起来,给檀心做了好吃的,还用泥和水掺和着,做了一排罐子。
“你做这些做什么?”
檀心有些疑惑,傅长陵笑了笑:“等这些罐子好了,我给你酿酒。”
“酿酒?”
檀心颇为诧异:“你要在这儿呆很久吗?”
“可能吧。”
傅长陵坐着罐子,淡道:“呆一天,是一天吧。”
他话是这么说,可那天晚上,他在睡前,还是提了剑,在墙上划了一横。
檀心歪着头:“你画这一横是做什么?”
“是一天。”
“一天?”
檀心茫然:“你记这个做什么?”
“这是我等他的每一天。”
傅长陵说完之后,他打着哈欠,躺到了床上去,扯了被子,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睡到第二天,傅长陵早早起来,洗漱做饭,跟着檀心学了剑法后,睡了个午觉,便走门去。
一出门,他就看见昨天被他打过的十几个厉鬼气势汹汹站在门口,他们身上贴着些草药,傅长陵观察了片刻后,有些奇怪道:“你们做鬼的,受伤了也要看大夫吗?”
“废话少说!”为首的厉鬼一出声,整个山谷都回响起那厉鬼尖锐的叫声来,“今天我们回来报仇!”
“就你们几个?”傅长陵提了剑,“昨天才被打过,你们拿什么报仇?”
说着,傅长陵懒洋洋道:“罢了,我让你们一只手,来吧。”
“那可是你说的。”厉鬼大笑,“兄弟们,上!”
话音刚落,傅长陵便看见两边山崖上,数百厉鬼遮天蔽日而来。傅长陵看着天空,倒吸了一口凉气:“你亲戚这么多,怎么不早告诉我?”
*** ***
江夜白醒来后第二日,便专门将苏知言请了过来。
苏知言与江夜白关系不错,江夜白信不过鸿蒙天宫的大夫,而苏知言不仅精通占卜,在医道之上,除了沈青竹,当世也就苏知言最让人放心。
秦衍给江夜白准备了灵植粥,苏知言不是一个人过来,他们到门口时,秦衍就听到两道玉杖探路的声音,随后苏知言先露了面,苏问机紧跟着走了进来。
秦衍见得两人,忙站起身,向两人行礼:“苏师叔,问机。”
苏知言点了点头,苏问机笑起来,苏知言坐到一旁椅子上,给江夜白先诊了脉,苏问机就站在秦衍旁边,温和道:“你可还好?”
“尚好。”
苏问机得了这话,低头笑了笑,并未多说。
众人等候了片刻,苏知言才道:“外伤几日便好,内伤不好养,怕是得养两三年。”
江夜白闻言,急促咳嗽起来,苏知言叹了口气,慢悠悠道:“你功法修得太急,你看看你才多少岁,这么年轻的渡劫期,太冒进了,如今养养也好。”
苏知言说着,开始给秦衍写方子,一面写一面道:“只是这事儿,也别让太多人知晓了。”
“我知道。”
江夜白喘息着抬头,面上带了几分歉意,朝苏知言道:“让你操心了。”
“是你操心太多,不是我。”苏知言叹了口气,说着,苏知言将方子交给秦衍,话却是对江夜白说着,“璇玑密境的封印,算是彻底封印了?”
“嗯。”江夜白面露疲惫,“封好了。余下的事儿,只要查明还残留的魔修即可。”
苏知言点了点头,起身道:“你好好养伤吧,剩下的事儿我来主持,我会和桑乾君查清这事儿。”
“好。”
“问机,”苏知言站起身,唤了旁边的苏问机,“走吧。”
苏问机站起身来,朝着江夜白行礼,江夜白点了点头,吩咐了秦衍去送人。
秦衍送着苏知言和苏问机出去,苏知言走在前方,苏问机同秦衍并行,秦衍知道苏问机并不会随便来鸿蒙天宫,要么是来有要事,要么就是来找他,他颇有些歉意道:“最近事物繁忙,不能好好招待……”
“无妨。”
苏问机笑了笑:“我今日来,本也只是来告知你一些消息。”
秦衍得了这话,旋即抬头,苏问机似乎了然一切,唇边含笑:“你担心的那个人,还活着。”
“还活着。”
秦衍重复了一遍,他犹豫了片刻:“你可知他在哪里,情况如何?”
“具体的,我也不知。”青竹仗敲打在木质长廊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苏问机束眼的发带随风轻轻招摇,他柔声道,“我知你担心你师父,但你师父命星尚盛,此次不会有事,你无需太过担心。若有机会,顺从你心,不必担忧。”
秦衍听苏问机的话,点了点头,并没多问。
他也不知苏问机到底知道多少,但苏问机若是知道的东西,必定会告知他。
他送着苏问机和苏知言出了问月宫,同两人拜别,等两人走远之后,秦衍在门口站了片刻,才折回问月宫中。
江夜白坐在床上,正看着窗外出神,手无意识的摩挲着他拇指上的玉扳指,似乎在思索什么。
秦衍到他身前站定,行礼道:“师父。”
江夜白听到秦衍的话,回过神来,慢慢转头看他:“人送走了?”
“是。”
江夜白点点头,又道:“苏问机可单独同你说什么?”
“他说师父命星尚盛,让我不用忧虑。”
江夜白似是预料到苏问机的话,他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慢慢道:“方才有一事,我没有告知他们。”
说着,江夜白手上一抬,一个结界布在两人周边,他抬起眼,神色冷峻道:“你曾说过,璇玑密境的封印连着另外三个封印,四个气脉封印一同辅助所谓业狱之门的封印,可是?”
“是。”
秦衍听江夜白提起业狱封印,神色立刻郑重起来,江夜白点头道:“我此番受伤,是有人在我加固封印时暗算于我,如今我暂且还查不出是谁,但可以确认的是,云泽高层之中,已有魔修内应。如今璇玑密境已被封死,他们拿璇玑密境封印没有办法,必然会打起其他三个封印的主意。你得尽快前去,将三个封印逐一加固。”
“可是……”
“封印璇玑密境时,我大致感知到这个封印下方有三个关联位置,”江夜白打断他,“你可以朝着这三个方向找。”
江夜白说着,抬起手来,远处纸上便亮起了一个地图,纸张轻飘飘落到江夜白手中,他转交给秦衍,随后又道:“但在此之前,当务之急,先找到傅长陵。”
秦衍诧异抬头,只听江夜白继续嘱咐:“此事事关重大,我只能信你,而你,”他抬眼看向秦衍,“不能信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