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秦国的时候胡人的车队装得满满都是羊毛,那么热天还得天天赶路,看着马好像都累瘦了些。返程就轻巧多了,就算乌力吉把其中一多半的银子都换成了东西带回去,那些东西也装不满那么多车。
为给马儿减负,他们拆开来分散了装,让每一匹拉一点,这样一来每辆车的负重都不大,跑得比来时还快了一些。
加上最热的时候也快过了,回去往北走越走越凉快,这一行兴致高昂,都在幻想他们的草原同胞看到带回去这些东西会是怎么样的欣喜。
最南边的秦国真的有太多好东西了,他们不光有玉石矿,还有海岸线,又有英明的君主领导发展势头猛啊。
胡国人打算回去好好养羊了,羊毛真是个合算的生意,他们拉过去一批就能换回这么多东西还有余钱,平时要买这些哪怕有钱还得找门路,各国之间也不是那么团结友爱的。
胡国卡着不卖梁国战马,梁国不回报?梁国在盐茶酒这些上面为难他们。
盐就不说了,那是生活必须。
酒这个东西,天冷起来他们也要消耗不少,但他们酿得少,因为酿酒需要粮食,草原上不怎么出粮,自己吃还不够呢。
这次比较可惜的是也没换到多少酒,主要是秦国还没大兴酿造业,他们那边酒价不便宜的,拿那个钱去买布买鞋都合算很多。
你说乌力吉憨吧,他那些决策也没大问题,你说他精明,他又不够。
为此东哥的说法是,他们草原人淳朴善良,不像中原人习惯了勾心斗角的。
冯念听了难得都没顶她,冯念心情好,这次收的羊毛实在很多,多到她催着技术员把肥皂都搞了出来,带着好几十人兑着大桶的肥皂水洗了个把月的羊毛,洗了得有好多遍。
一开始那个水是真的脏,后来附在毛上的油脂洗掉了,味儿就除了九成多,他们晾干之后用一种特制的梳子将羊毛梳顺,然后才送去纺织厂。
纺织厂那边匀了一部分设备和人手来纺毛线,出来的感觉非常好。
反正冯念看了十分满意。
唯一就是这个是羊毛本身的色,织出来没有她后世见过花花绿绿的毛衣好看。冯念一早是想过染色的,后来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不是因为做不了,而是为了以后继续赚钱。
做产品就是这样,现在市面上还没有,那我们可以先从普通的做起,普通的先卖一笔,明年来个升级版,赚了钱后年继续升级。
一次就尽善尽美了,那不影响以后的生意?
冯念亲眼看到第一坨毛线出来,她用这坨毛线为之前招来织毛衣的工人实际演示了一遍,后面的毛线陆续出来,工人们就忙起来了。
织毛衣这个活,不是按照工时算的,主要是想避免出现拿着钱混时间的情况,她给的是按件数计价,当然大中小码和儿童毛衣不是一个价钱,织好了立刻验收合格就领钱。
这个规矩一定下,让工人早回去人都不肯,一个个非要做到天快黑看不见的时候才会走,次日天一亮又来。
刚开始手不熟,织起来慢,还有出错了拆回去的。织完第一件之后,效率就有了显著提升,也不需要冯念经常跑过去看了,那些个工人边聊天边做事干得热火朝天。
之前其他国家的很多人都觉得秦国迟早退回去,男女平等是搞不起来的,因为男女在对家庭贡献方面根本达不到平等,赚钱的是男人,你还能骑到男人头上?
现在的情况证明他们错了。
大错特错。
哪怕有些人骨子里还是更喜欢儿子,现在生出个姑娘也不会嫌,姑娘好啊,姑娘手巧,很多厂子招工还偏好她们。
比如说那群打毛线的,卯起来真是挣钱的好手。
现在谁家有个毛衣工人不得了,家里不知道多红火,织毛衣的回去啥也不需要做,还有人烧热水来给她泡手。
……
秦国这边用实际情况证明了多数人都是很真实的。
你不给家里挣钱只花钱的谁也不当你是盘菜,现在有些女人厉害得很,挣的钱比几个爷们加起来多,走出来腰板就硬。
冯念最喜欢看到这种变化,看到都城里这些年轻小妹大妈大婶走起路来风风火火说起话来响响亮亮她就高兴。
再说乌力吉,赶了大概两个月的路,他和车队在秋天回到草原上。
胡王听说儿子进草原了立刻派人去迎,他本人在王帐内等候了半日,急着乌力吉就问他怎么样?这趟顺利否?羊毛换的银子呢?
乌力吉立刻吩咐随行的勇士将银子抬进来。
胡王打开看了是挺高兴的,多看看发现不对呀:“你是被人坑了?这个数你觉得对?”
人在草原等他回来这些早就把应该得多少银子算明白了,庆格尔泰、恩和他们同时看向乌力吉,等他解释。
乌力吉嘿嘿笑道:“我看秦国那边好东西多,拿大部分钱去换了东西,咱们因为卖了很多羊毛过去,秦皇对我慷慨得很,那些东西换个人去想大量买根本买不到,就我买到了。”
乌力吉在说,替他抬银子进来的跟着点头。
看他们这憨样,胡王险些当场去世。
六十来岁的胡王捂着胸口缓了好几下,感觉稍微好一点了,对着乌力吉破口大骂:“败家子啊!你个败家子!他说轻易不卖给别人你就信?你傻啊?要是有人跑来买我们的羊本王也说我的羊好换个人我肯定舍不得卖他,那是为了套交情骗人多花钱你懂不懂?你就真上当了?!你买的啥?买酒买茶了吗?”
乌力吉非常诚实的把头摇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