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晚上收摊了,项护军两口子要带宝宝去项家小楼那里吃饭,两个孩子才被迫分开。
“宝宝!”
“福宝!”
隔着一段距离,两个孩子还遥遥相望,伸着手想要够到对方。
傅家两口子和项护军夫妇见到这一幕真是哭笑不得,亏的生的是俩闺女,要是生的是一男一女,干脆给孩子定娃娃亲得了,瞅她们难舍难分的模样,反衬得他们成了破坏牛郎织女的王母娘娘了。
没了福宝的福气保佑,之后地每一分每一秒,宝宝都无比小心,警防霉运来袭。
“老二来了!”
一路上还算平安,没什么倒霉事发生,走到小楼时,项拥军和徐妮两口子正在院子里看家里移栽的那棵冬枣树,似乎准备摘点脆枣回去。
见到项护军一家三口过来,项拥军转移了目光,笑着和他们打了招呼。
“二弟妹啊,咱们也好长一段时间没见了,哈哈,这是宝宝吧,长高了不少,越来越漂亮了。”
项拥军回家的次数并不频繁,可能好几个月才会回来一趟,更多时候,是老两口带着地里收获的瓜菜粮食以及杀好的鸡鸭进城探望这个大儿子。
两口子最近一次回来,都已经是清明祭祖的时候了,一晃眼已经过去四五个月了。
“二叔,二婶,小妹。”
徐妮拍了拍一旁的儿子,戴着眼镜,看上去有些文气的项振家总算将目光从新鲜水灵的脆枣上挪开,有气无力地向项护军一家打了声招呼。
他和姥姥那边的亲戚更亲,爸爸这边的亲戚都在老家,几乎没有相处过,走在路上打个照面都不见得能认出来。
“大哥大嫂。”
郁美芬淡淡地喊了一声。
“大伯,大伯母,家家哥哥。”
宝宝也表现的像一个乖巧的孩子,对着他们挨个打招呼道。
“大哥大嫂的面子就是大,有些人一年到头不登门,这会儿倒是过来了,小的也是,都会喊人了。”
王梅手里拿着一个沥水的篮子从小厨房里出来,里面是切好的菜叶和菜梗,正准备拿去水井边清洗。
她觉得老二一家心机深,势利眼,知道大哥一家最有本事,所以大哥一开口,就跟狗似的摇摇尾巴过来了,见面了也只和大哥一家打招呼,就跟没看到他们三房的人似的。
“那是,老三媳妇,不是我说你,你家小妮年纪也不小了,你也应该教她学说话了。“
郁美芬反刺了一句,想阴阳怪气指责她闺女没教养,不会打招呼,先看看自己的孩子是怎么养的,她见到二伯一家上门,有喊过一声吗。
“你——”
王梅涨红了脸,伸手重重在蹲着的项小妮后背拍了一下。
“哑巴了,快喊人啊!”
项小妮还在警惕地瞅着宝宝呢,生怕她又反弹自己,没料到她妈突然给自己来了这么一下,直接膝盖着地,砰地一声跪在了地上。
膝盖传来剧痛,后背也火辣辣地疼,小姑娘嘴巴一瘪,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有什么话好好说,干嘛打孩子啊!”
徐妮觉得尴尬,赶忙上前拦了拦。
“这一天天没消停的时候。”
林婆子也风风火火从小厨房里走了出来,她瞅了眼站在院子里的老二一家,可能被警告过,倒没再说什么酸话。
“就剩几道菜了,赶紧去屋里坐着吧,你们哥几个,陪你们爸喝点酒。”
她挥了挥手,看着哭闹的大孙女,一会儿觉得老三媳妇没事找事,一会儿又觉得老二媳妇是个挑事精。
刚刚院子里的对话她都听见了,老三媳妇也没说错什么啊,一群人站在面前,怎么只和老大一家打招呼,不和老三一家打招呼呢,肯定是老二媳妇还记着仇呢,之前她没有说错,那就是一个心眼小的。
“好了好了,别哭了,你大伯买了烧鹅和卤猪脚肉回来呢,去晚了就被别人抢光了。”
林婆子又对着项小妮哄了几句,听到烧鹅和卤猪脚肉,项小妮的号啕大哭变成了小声抽泣,想到宝宝这会儿已经坐在椅子上了,她赶紧收住哭声,擦了擦眼泪,瘪着嘴冲向吃饭的堂屋。
“你也是,不知道你爸心里头的算计呢,和她争这些有的没的。”
此时院子里只剩下林婆子和王梅俩人,她压低声音,在王梅的耳边没好气地说道。
“等会儿消停些,你要是还盼着你儿子好,希望老二一家能帮衬着些,就压压你那脾气,再不高兴,也得哄着郁美芬。”
话是这样说,林婆子自己也有些气不顺呢。
那是她的儿子,是她肚子里掉出来的一块肉,现在反过来要她这个亲妈低头,低三下四求他们办事。
林婆子猛的喘了两口气,不想了不想了,都是为了后代子孙,她委屈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说完话后,林婆子转身回了厨房,还有几道菜要烧呢。
王梅瞅了眼堂屋,大嫂和郁美芬都已经上桌准备吃饭了,看着手里待洗的青菜,王梅跺了跺脚。
虽然公婆想的很美,可她始终觉得,郁美芬并不是容易松口的人。
她的脸上一会儿晴,一会儿阴,急着用菜的林婆子又催促了几句,她才慢吞吞地挪到水井旁洗菜。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那俩口子领养了一个闺女啊……要是当初没有养这个孩子……哪还有这么多事呢……
王梅淘洗着切好的菜叶,心思已经完全不在洗菜这件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