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那天舅舅见完表哥回来,会说出那样一番话。
显然现在的表哥比上一世的表哥更开心,她也更愿意看到这样活泼的表哥,当然,他要是能够不再瞪她就好了。
林余有些无奈,重生后的一切都让她无比开心,唯独这个好像有些小心眼的表哥让她感觉到棘手了。
“宝宝,你要和我最最好。”
傅时年拉着宝宝到袖子,还不忘再瞪林余一眼。
在他看来,他这不是瞪,而是在用勇敢刚毅的男子汉的眼神威慑她,让她知难而退。
“你、你再等等,等我长大就好了。”
他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娘说了,等他长大了就可以和媳妇一块睡,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媳妇可以和他一块睡,但宝宝不可以,但他知道,大伙儿都说宝宝是他的小童养媳,等他长大后就要嫁给他的。
这说明,等他长大了,宝宝就可以和他一块睡觉了。
傅时年抿着嘴唇,一副沉思的表情。
前年他只能吃完半碗云吞面,今天他已经能吃完大半碗了,等他能吃完一整碗云吞面的时候,他就是大人啦。
他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自己挺起的肚皮,为了和宝宝天下第一好,他会再接再厉的。
这个时候的傅时年还是一个唇红齿白,带着一丢丢婴儿肥的可爱男孩子,偏偏这会儿他还端着姿态想要演大人,小模样别提多萌了。
至少宝宝抗拒不了这样的小哥哥,两个人拉着手,凑在对方耳边说着悄悄话,也不知道得到了宝宝什么样的承诺,等孩子们被催着回屋睡觉的时候,傅时年对待林余的态度已经不再那么警惕敌视了。
“小表姐,我们回屋吧!”
哄好小哥哥,宝宝又欢脱地跑到林余身边,十分亲昵地牵起她的手带她回屋。
林余被动地跟着宝宝回房,进屋前,她鬼使神差地往傅时年那边看了一眼。
果然,好不容易消停些的傅时年这会儿正站在他的房门前,眼神灼灼地盯着她俩牵着的双手,一副看负心婆的痛心表情。
林余被逗乐了,总是暮霭沉沉的她好像找回了一丝小孩子的顽皮。
在进屋的一刹那,她反客为主,一把抱住宝宝,两个小姑娘搂成一团,玩闹似的扭进了屋里。
真遗憾啊,看不到小表哥这会儿的表情。
这一夜,林余睡的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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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等宝宝醒来的时候,小表姐已经不在身边了,她打着哈欠,跟个扭扭虫似的在被子里钻了一会儿,伸出手摸了摸小表姐那一侧的床铺。
褥子和被子都已经凉透了,可见原本睡在上面的小主人早早离开了这个被窝。
宝宝伸了个懒腰,总算清醒了一些。
天蒙蒙亮的时候,林余就醒过来了,这是她睡的最香甜的一次,可上辈子几十年和这辈子现在的身体养成的习惯,都促使她很早醒来准备干活。
林余对自己的身份有很明确的认知,舅舅和舅娘都是好人,愿意收留她,可她不能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她想帮舅娘做一些她能做的家务,这会让她心里好过许多。
因此一大早醒来后,她就十分小心的穿上了衣服,蹑手蹑脚离开了这间屋子。
等宝宝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林余已经帮着葛石燕做好了早饭,正准备去叫醒他们呢。
在勤劳的小表姐的对比之下,自认为脸皮很厚的宝宝也不免有些脸红了。
好在还有人给她垫底,大房的龙凤胎比她起的还晚,坐在饭桌上时还一动不动,似乎等着林余帮他们盛饭呢。
也不知道傅时春两口子昨天晚上说了什么,兄妹俩压根不把林余当成亲表姑看待,对他们来说,家里多了一个小丫鬟,还等着人家伺候他们呢。
葛石燕可不纵着他们,她拦下林余要帮忙盛饭的手,拿起碗利索地打了五碗浓稠的番薯粥。
每一勺她都从锅底捞起,勺子里满满当当都是番薯和米粒,盛完五碗米粥后就放下了勺子,催促老头子快点吃饭。
“等会儿还要下地呢,快点吃吧,不过今天我就不去地里了,阿余的衣服还得再改改,她手脚比宝长,得接一段呢。”
傅大岩捧起碗就吃饭,也没注意到这些细节。
锅里的粥是有限的,葛石燕和傅大岩用的都是海碗,基本上早餐吃满满一碗番薯粥,外加两个馒头就能够吃饱了。
宝宝、傅时年和林余面前的是普通的小碗,一碗浓稠的米粥外加半个馒头也能吃的很饱。
葛石燕将他们的分量盛足了,留给大房一家的就是稀稀拉拉的粥水。
“我和孩他爹还要下地呢,这些恐怕吃不饱。”
马梅芳捞了两勺米汤,憋着气说道。
“诶啊,我忘了,现在家里多了一个孩子,以前的分量就不够吃了,都怪我,年纪大了,记性都不好了。”
葛石燕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
“这怎么能怪你呢!”
傅大岩开口了,还略带不满地看了眼大儿媳妇。
“今天你们娘一大早就起来做饭了,那个时候你这个儿媳妇去哪儿?以前我都没发现,怎么家里家外都让你娘一个人操心呢?”
葛石燕勤快,再加上她要给自己搂私产,基本上家里的事她都包办了,还得跟着男人们下地干活,可以说是将自己当老黄牛使唤。
之前十几年她都这样做,傅大岩也已经习惯了,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自个儿都是有儿媳妇的人了,他婆娘似乎一点都没有比以前更轻松。
“你们娘也不年轻了,以后就在家里烧烧饭,看看孩子吧,老大媳妇,地里的活儿你替你娘顶上。”
傅大岩觉得这个儿媳妇是个事儿妈,平日里下地的日子并不多,也没见她帮婆婆多做点家务,反而因为婆婆一次疏忽忘记把握食量抱怨起来了。
这样不好,他得帮大儿媳妇改改。
“诶——”
马梅芳可谓是咬着牙挤出了这个字。
“反正也就是小半天的事,我看米粥还挺多的,吃不饱,再多喝点米粥水。”
都这个点了,再去做饭肯定来不及了,傅大岩觉得剩下的量也不少了,想当初他爹娘当家的时候,能吃到七八成饱,已经很不错了。
他觉得没什么,傅时春两口子却委屈坏了,尤其是傅时春,长这么大,他何曾有一顿饭没有吃饱过。
马梅芳在锅里刮了又刮,将最浓稠的米粥端给了丈夫,然后又给儿子盛了一碗相对比较浓稠的,她和闺女就吃几乎可以照到人脸的粥水。
只不过因为她要下地干活的缘故,在分馒头的时候,马梅芳只分给了闺女小半个,自己靠泡了米汤水的馒头勉强有个六分饱。
殊不知她的偏袒行为叫年幼的女儿第一次对双胞胎哥哥产生了嫉妒的情绪。
这一顿饭,马梅芳和傅时春都没有吃饱,但是气却吃够了。
第一次舍大房养阿余计划get,葛石燕准备再接再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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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傅大岩带着儿子儿媳妇下地干活,因为有了当家人的拍板,从此以后葛石燕都不用再下地,只要把家里的零碎活儿顾好就够了。
她哼着小曲儿收拾碗筷,也不拒绝林余的帮忙。
至于宝宝,她在做一件大事,她偷偷摸摸从厨房顺来家里人磨刀和农具的磨铁石,用它慢慢打磨自己的翡翠原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