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和贵妃就这样放过三哥了?”
“怎么能说放过呢,本来也没将三哥抓起来。”沈玉耀其实觉得这种情况也没什么问题,正好可以等等看。
她有预感,沈清瑾以后府上会很热闹,愿意凑热闹的就去凑,不愿意凑热闹的也可以完美脱身,挺好的。
“真是偏心,我记得你当初看上一个有妇之夫,贵妃和父皇百般阻挠,怎么换到三哥头上,就可以如此随意了?”
沈玉耀差点儿一口茶没呛着自己,她好不容易忘记了原主的黑历史,可以不要再提及了吗!
真不知道原主到底是哪根弦搭错了,突然就要一个有妇之夫,或许原主和沈清瑾还挺有共同话题的,这两人一个喜欢人|妻,一个喜欢人夫。
沈玉耀被自己的想法弄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紧摇摇头将脑海中不应该出现的东西甩出去。
“这是个好消息,之前杨可卿就不愿意嫁入皇室,只想远离京城,现在她算是得偿所愿了。”
“那她答应你的事情就做不了了。”沈珉玥记得之前沈玉耀和杨可卿有聊过,沈玉耀会尽量帮助杨可卿脱离苦海,作为回报,杨可卿要帮沈玉耀盯着沈清瑾。
那时谁也没想到,最后沈清瑾和杨可卿会一点儿夫妻缘分都没有。
“你觉得我还需要她帮忙吗?”
“你说的对,不需要了。或许等申王大婚之后,你就能当上太女了。”
沈珉玥一点就通,沈清瑾已经自废武功,沈玉耀朝中没了对手,完全可以直接上位,哪儿还需要盯着沈清瑾啊。
“事情还没有真的定下,还是先不要说出来,不过无论结果,三哥都已经退出这场博弈,我不需要杨可卿帮我了。等明天我与皇祖母请过安后,咱们就出宫去找杨可卿说说此事,提前恭喜她一番。”
沈玉耀想着合川那是个好地方,距离西北比较近。
琉璃的生意不能光给曲川一个人做,沈玉耀深知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道理,杨可卿或许是一条好路子。
毕竟杨家在合川经营多年,家底颇丰,若是能帮她做事,绝对能让琉璃的销量更上一层楼。
沈玉耀现在就只想搞钱,有了钱才能做更多事情。
“你明日要与皇祖母见面?她老人家从千音观回来之后,一直深居浅出,贵妃娘娘几次去请安,都吃了闭门羹,皇祖母允许你去见她?”
“恩,是青珍姑姑来说的,你还记得青兰吧?她说,太后最近身体不佳,几次半夜惊醒,口中常常会念叨一个名字。”
“青兰是你送给青珍姑姑的义女,对吧?倒是一步好棋。”沈珉玥一想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没想到那个时候的沈玉耀就已经开始布局。
太子和三皇子输的不冤,沈玉耀比他们俩强多了,又能演戏又能忽悠人,还乖巧惹长辈疼爱,从不让长辈生气。
把人正大光明的插到太后跟前,都不会被太后下手收拾。
“祖母以前曾有个亲生的儿子,后来下落不明,有人说是被郑家悄悄杀了,有人说是被祖母远远送走了。”沈珉玥比沈玉耀更清楚那些宫中旧事,淑妃跟她说的。
淑妃平日里没事儿就跟沈珉玥说说后宫的秘闻,不为别的,纯粹是想让沈珉玥长长见识,看看这人为了荣华富贵能做到什么地步。
“你是说,祖母念叨的是她的孩子?”沈玉耀不解,“这么多年都不曾找过,为什么现在突然念叨起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太后是个狠人,当年断的很干净,如果说从前是碍于先帝在,不好找孩子,那先帝死了之后,皇帝登基二十载,不都没找过孩子吗?
说是忌惮郑家就好笑了,她成为太后之后,郑家要看她的脸色,不是她看郑家的脸色。
“不知道,你我又不是皇祖母肚子里的蛔虫,还能清楚皇祖母是如何想的嘛,许是人老了,就开始怀念从前,我听母妃说的,人越老越喜欢念叨从前的时候,越想要填补遗憾。”
沈珉玥的话不无道理,可沈玉耀还是觉得没那么简单,那位皇太后可没有老人的样子,六十岁的年纪,放在现代还没退休呢。
沈玉耀拿过纸来,在上面写下两个字。
“普乐?这是道号吗?”
“六姐觉得这不是本名?”
“当然了,一般人取名都有意义,譬如你姨兄元石陆,他名元石陆,字厚载,乃是土地厚重之意。我舅舅名谢舒,字怡然,乃是从容不迫之意。”
沈玉耀想起来了,确实是这样,只不过她平常没听人喊过他们的字,所以下意识的以现代视角去看,忽略掉了!
想想也正常,大名是长辈称呼晚辈,或是上级称呼下级时用的,沈玉耀自身为公主,虽然辈分不大,但她身份尊贵,可以直呼任何人的大名。
她接触的那些人,大多时候都是互道职位或尊称,大家都在朝为官,工作环境干嘛还要互相称呼字啊?显得好像多熟一样。
也不怕被陈明听见,转头参他们一个私下勾结,结党营私。
“那怎么能确定,它是道号而非佛号呢?”
“不能确定,我就是随口一说,前朝佛寺盛行,更有百姓均为僧侣不事生产的乱象,到了本朝后,便遵道抑佛了,很少会有人将孩子送去佛寺吧。”
沈玉耀点点头,不过她和沈珉玥的想法不一样,她觉得这个更像是佛号,和道教画风不一致。
道教似乎更喜欢用自然中的事物取道号,比如清风、明月之类的。
具体如何还要慢慢查,太后回宫后一直还算老实,没有再跟之前一样,让人在朝堂上捣乱。
沈玉耀便将此事暂时抛到了脑后。
而此刻的曲贵妃,正在自己的书房里翻箱倒柜的找东西。
“奇怪了,我记得就放在书房的,怎么找不见了呢?”
飞红入内送茶水,见曲贵妃一会儿翻翻这儿,一会儿翻翻那儿,似乎很是焦急,连忙上前问道:“娘娘,您寻什么呢?不如让奴婢帮忙找找?”
“你来得正好,可还记得我之前从曲家拿回来的一本书?”曲贵妃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泄气的皱眉说道:“这人真是年纪越大脑子越不好使了,愣是一点儿都想不起来放哪儿了。”
书房里的书都是曲贵妃自己去收拾,也就晾晒之类的活儿会交给宫女太监做,所以等需要找书的时候,还真只能让曲贵妃自己找。
“娘娘别这么说,您一向会将书分门别类的放好,若是一时寻不见,很可能是没放在此处。”
“不会不会,定然放到这儿的,不会有错!”曲贵妃想不起来书的名字,可她就是记得自己放在书桌……对啊!
“我明明放在桌子上的,怎么会没了呢?”
“上次娘娘从曲家拿书过来,是中秋前后的事了,这么久的时间会不会早就收起来了?”
“不可能,那上面都是一些歪七扭八的外文,我一个字都看不懂,想着之后找人为我翻译好再收入,这才放在书桌上的。”曲贵妃又将桌子上的东西翻了一遍,还是没找见。
“罢了罢了,好在那是手抄本,原本曲家还有,让小曲将军再送一本入宫吧。”
曲贵妃这人向来信奉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实在找不着就拉倒!
“到底是什么书,娘娘为何今日突然想看了?”
飞红有点儿好奇,她家娘娘平日里就不是个爱看书的性子,书房里那么多书,没有几本是曲贵妃从头看到尾的。
“好像是外邦小国的佛经,太后回来后心情不好,便想着将那东西送去。”曲贵妃整理了一下衣衫,“玉阳呢?”
“回娘娘,玉阳公主正与六公主在偏殿煮茶,今日六公主送来的是茉莉花茶,香得很。”飞红倒上一杯茶,端到曲贵妃手边,“玉阳公主特意叮嘱奴婢泡一壶让娘娘也尝尝。”
“这孩子,什么稀罕玩意啊,非得让我都尝尝,她不会还给陛下送去了吧?”
飞红笑着点点头,“玉阳公主纯孝,无论什么好的新奇的,都会想着娘娘与陛下。”
曲贵妃听到夸赞她闺女的话,心情非常不错,自打中秋宴后,她这个女儿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以前乖巧贴心多了。
就是和以前一样,还是那么的喜欢看热闹,太子的热闹她看,亲哥的热闹她也看。
想到之前偶然撞见沈玉耀趴墙上听八卦,曲贵妃哑然失笑,这次为了避免沈玉耀又来一次,她特意允许沈玉耀到殿中看着来。
不然被人瞧见公主趴墙上,那也太丢脸了,还拿纸卷起来当什么听筒。
恩?纸卷起来当听筒?
曲贵妃想起来了,她的书不会是被沈玉耀给撕了玩了吧!
怪不得她想不起来!
曲贵妃摇摇头,什么跟以前不一样,变得乖巧了,都是假象!这人骨子里的东西是变不了的,比如沈玉耀还是很皮。
既然书是被沈玉耀给撕了,那手抄本就让沈玉耀去抄好了。
等沈玉耀送走沈珉玥,回来就从曲贵妃口中听到一个奇怪的要求,让她明日出宫后,顺道去曲府抄写一本外邦的佛经回来。
沈玉耀当然是十分不解,她对佛教的东西一点儿兴趣都没有,而且外邦佛经是用外邦文字书写,那稀里拐弯的文字,比现代的英语还难学!难度堪比希腊语了。
反正只要是外国的文字,她都不太喜欢,学是可以学会,但没有任何想学的欲望。
沈玉耀只希望大庄的后人不要再跟她当年一样,非得学什么外国的“通用语”了。
让汉字当通用语!
“中秋宴后,紫微宫偏殿,你撕了母妃一本书……”
“母妃!不就是一本佛经嘛,没有难度,女儿抄一遍便算是为母妃祈福了!”
好了别说了,沈玉耀已经想起来了,她当时就是随便拿的,谁知道那是什么佛经啊,为什么曲贵妃要把珍贵的手抄本佛经放在那么明显的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