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儿我是怎么教你的?身为女子,第一当为家族考虑!卫彦他是好,可天底下也不是没有其他好儿郎,像掌院学士家的……”
提到这个梅小姐猛一下把跟前的东西扫到地上:“你别提他!他拿什么同卫彦比?他什么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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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么东西?”
“就算你不中意他,还有别人,总能选出个你喜欢的。”
“我喜欢的?不都说了我就喜欢卫彦,就想嫁他,嫁不成他我宁肯当姑子去。”
……
皇后她嫂子在边上抹眼泪,她娘跟着又进了宫,说家里乱套了,冰儿得知卫彦亲事说定就不想活,她不吃不喝的精气神都没了,看着随时要昏厥过去。
皇后脸色很不好看,说:“这是拿自个儿的身子骨来威胁家里人吗?她不吃就由她去,不要去劝,你们越是在乎她越能闹上天去。”
“难道就看她饿出毛病来?”
“那不然呢?母亲想说什么?本宫替尚书府和康郡王府保了媒,喜事都定了还能打破不成?”皇后呷一口菊花茶,败败心火,又道,“早说过这事没可能,卫家想要的不是冰儿那样的媳妇,冰儿也断不能嫁去那边,让你们把话同她说绝,早死心早好,现在您进宫来告诉我她还没想开,还在闹什么非君不嫁?她要是同卫彦两情相悦也就罢了,姑娘家一头热,不嫌丢人?”
皇后她娘也臊得慌,憋了会儿才闷声说:“卫家也是,选那么个人做长媳,但凡他们选个好的,方方面面能压过冰儿,也不至于闹成这样。她如今就是不甘心,她想不通,觉得自己样样都比康郡王府的要强,怎么就不能配给卫彦?”
“她觉得自己样样都比芳妤要强?本宫倒是觉得,她没什么及得上人家。”
“皇后怎么这样说?康郡王府您还不知道?那家的这两天又丢了人,女儿喜事刚定下,当爹的跑去范家耀武扬威一副小人得志的样,真笑死个人。”
皇后瞥她亲娘一眼:“您说这事不光我知道,皇上也知道,皇上说‘堂弟一如当年,率性’,还说的确是范家不是,不肯说这门亲也不当毁芳妤名声,需知女儿家的名节很多时候比命还要紧。”
她娘就噎着了。
皇后又道:“还有,别再叫我听见芳妤不如冰儿这话。我知道嫂嫂看重她这独苗,是女儿身却是当儿郎养的,这使得冰儿学识才情比寻常闺秀要好。那又怎么样?要我说,芳妤无论出身还是性情都比她强,还有,你只看到人父亲是个混不吝的,却不想想康郡王。康郡王是皇上的叔叔,在他那辈兄弟里头是学识最好的一个,只是他不关心朝政。他读的书极多,书画也好,芳妤受祖父影响,也爱看书,听说还很喜欢作画,画得不错……她没在外头传出名声是人家行事低调,不爱张扬。我们兴盛都知道读书练字作画操琴品茗对弈第一是为修身养性陶冶情操,挂嘴边做谈资才笑死人。就仿佛总有人瞧不起卫夫人是乡下出身,可人家那笔字比多少名门大妇漂亮多了,人家会的比你多,活得比你通透,只不过满壶全不响半壶响叮当。”
“早先芳妤背着命硬克夫之名,险些嫁不出去,也不像冰儿那样闹腾。动不动就绝食,寻死觅活哪有什么大家风范?世人常说侄女肖姑,她这样,真给本宫丢人。”
“行了,本宫再也不想听到她怎么闹腾,母亲还要说那些烦人的事我这长春宫就不欢迎您了。反正就是那话,真不想活了就去得干净点,别以为闹一闹就能按捏住谁。除了她那个宠女无度的娘,她能拿捏住谁?”
“上回听您说一通,我头疼了好几日,怎么还来!”
皇后私下当然更偏梅家女儿一些,可皇上呢?皇上偏心芳妤。听说卫彦相上芳妤皇上就很高兴,念叨几回说堂侄女命是不错,没叫她爹把婚事搞砸。他说的话跟芳妤那不着调的爹一模一样,说怎么看卫彦都比范家的强,年初闹那一场,康郡王府没亏。
人选是卫家自个儿定的,皇上的态度也摆出来了,梅家还嫌卫彦选这夫人不行,像话吗?
皇后打发她娘出宫,以为这下总该消停,过了两天就听说梅家同掌院学士家闹翻了,本来就磕磕绊绊的喜事彻底拉倒,说不成。还听说是因为梅家小姐发飙,当众说她不嫁,她不嫁人。
各家出个什么事,其实都瞒不住人,她为什么这样大家伙儿心里有数,也是托她的福,让本来想不开的贵女们心里舒服了很多。
嫁不成卫彦是遗憾,也不至于说寻死觅活。
哪怕有人难受得蒙头哭过,想到梅家那个,也感觉自己还成,能挺住。
梅家的才是真惨,她想嫁卫彦,结果她亲姑姑站出来为康郡王府的芳妤保了媒。
又有人说为什么呢?为什么最后是这两家结亲?
“或许是他们家老太太定的,他们家老太太早年能当街扇人巴掌,还上人家大门口去指天骂地,这做派同康郡王那儿子一般无二。他们一见如故,亲事不就说成了?”
“是、是这样?”
“我猜的。”
“卫彦他那么优秀,娶这么个……他能甘心吗?他怎么同意的?”
“我怎么知道?你真好奇问他本人去啊。”
还别说,真有人想不通跑去问卫彦。卫彦答了,说康郡王就是满腹经纶的饱学之士,未来岳父也是真性情人,纵使才情稍稍不足,胜在人品贵重。这等人家教养出来的姑娘,不会差的。
“你说了等同于没说……这点许多小姐都能达到,为什么偏偏是她?”
“我母亲见过她一回,回来说很合眼缘。”
“就这样?”
“就这样。”
“你这也太草率了。”
“哪家贵女我都没接触过,凭父辈官职高低来选就不草率?再说从以前就是,但凡母亲说的总不会错,但凡母亲选的我都喜欢。就好比我本来想十五岁下场应乡试,母亲劝我等下一场,我耐着性子又苦读三年,换来三元及第。我有今日,母亲居功至伟。”
……
没想到,他夫人是这么定的。
这话传出去人家听了都恍惚,康郡王府那头听说,立刻想起来之前有一回去拜庙,的的确确见过卫夫人。
“卫夫人能从乡下农女成一品命妇果真不是个简单的,那会儿我们芳妤的名声要多差有多差,她瞧着还能觉得不错,就不是人云亦云的糊涂人。”
“早听说卫彦是提着灯笼也难找的大孝子,芳妤是卫夫人亲眼相中的,这好,这嫁过去好过日子。”
那姑娘伸手环着她娘肩膀,埋起脸来:“吉日尚且没定,怎么就说到婚后了?”
她娘轻抚她后背:“不好意思了?行了不说你,说回卫彦,他倒真有能耐,我们老爷跟老太爷截然相反两种人,他一番话说出来能把两人一并恭维了。今儿个老爷走路脚下生风,老太爷还小酌了一杯,说孙女婿能看见别人身上长处,为人不错的。有个尚书父亲他靠山好,能当状元他才学好,如今瞧着人品也还过硬脑筋也还活泛,哪怕还没当面看过,老太爷已经觉得卫彦是顶顶的好夫婿人选,芳妤叫明净法师说着了,命是不错。”
那姑娘不肯听了,起身说去给母亲和祖母煮茶。
看她轻提裙摆迈过门槛出去,郡王妃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