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留的。”
“要不这样,我拿我们家的跟你换点,明年我用你家这个育秧苗。”
“行是行,我得和你说清楚,这个真是自家留的种,没啥特殊。你要是没种出个名堂别赖我。”
“我就试试,就算没种出个名堂像我们这种老庄稼把式保底也能收个四百来斤,又亏不了,可万一成了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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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这么说也有道理,卫父点点头,问他要多少斤?
“给我换个二十斤。”
“行,你提一袋二十斤的过来,我再给你装我们家的。”
……
来卫家老屋换稻谷的还不少,都想着他家好歹是亩产五百多斤的谷种,不比四百斤的强?又有人去问卫大郎卫二郎,他们是头年春天闹的分家,那时候秧苗都插好了,按说他俩头年收的稻谷和卫父收的一样。他俩也是自己留种,就有人好奇去问亩产,却听说只有四百多。
一家的田,一样的种,每亩一百斤的差距到底是怎么来的?
也是听了卫大郎和卫二郎给出的数,卫父才有点信了婆娘说的,觉得有些人生来可能就是旺,种地比别人收得多,做事比别人容易成,日子随便过过就比别人红火,这是命。
在姜蜜不知情的情况下,她脑门上就被盖上福字戳。
而这时候,哪怕地里还有些活,哪怕他们还要把晒干的谷草扎成草垛,也不像前阵子那么忙了。卫成心里惦记着功课学问,说他这就准备动身往宿州去,这次去顺便带上秋冬一季的长袄,后面又要在府学待个小半年,估摸下回要等腊月才会回来。
“原先不是说九月间学堂也要放假?好让你们回来拿棉被这些。”
卫成说没错:“九月间是可以回趟家,我不打算回了,回来也待不了几日,多半时间都要搭在路上,不如就在学堂待着多读点书。现在努力些,来年乡试下场把握大点。”
卫成在说打算的时候,姜蜜没插嘴,晚上临睡前她关上门才表露出不舍。卫成又何尝愿意分开那么久?这么决断也是为了将来。
“我回去学堂肯定比谁都刻苦用功,争取明年就让你当上举人娘子,蜜娘你在家等着我,别多想,别操心,吃饱穿暖好好过日子。”
他说这些姜蜜都点头,听他说完才道:“现在家里条件好了,你就不要再抄书换钱,后面再得了奖赏也对自己好些,不要有一点就往家里送。咱家两千多斤稻谷,爹说留着吃,都不卖。家里有米有蛋馋起来还能上屠户家割块肉,日子好过着呢!你在外头别担心我们,专心学问,也要照顾好自己,腊月间回来要是瘦了我可不依。”
“还有,相公你人不回来,就多往家里送两封信。我们收到信知道你在外面一切都好,才能安心。”
……
说要走,其实也没那么快,因为跟着就是七月半,这节骨眼是没法出门的。
等中元节过了,他回府城的计划才切实提上日程。这次出门,带的东西就多一些,卫父、卫母吴氏、姜蜜三人还是将他送到村口,眼看着他把行李放上跟人租来的牛车,然后自己也坐上去,随着牛车晃悠悠离开了家。
直到牛车的影子都看不见了,三人才掉头往回走。
“哪怕儿子长大了,他每次要出远门我还是放不下心。”
“你是他娘,当然牵挂他。”
“我看蜜娘也跟我一样,就你……你个当爹的最想得开。”
“那是自然,我毕竟是男人家。”
吴氏懒得跟他拌嘴,赶着回去看圈里那两头猪有没有好好吃食。至于姜蜜,她听卫父说想喝茶,给烧水去了。日子又回到卫成不在家的状态,比起前段时间,卫家老屋清静了不少。
卫成离家之后的第三天,兴许姜家也忙完了地里以及屋前屋后那些活,他们准备要买地起新房了。说是起泥瓦房,先计划了两间。把方方面面可能需要的开销加起来,钱不够。姜家的积蓄到最后也没挖出来,姜蜜他爹就跟大哥开了口,他大哥先诉苦一番,然后咬牙拿了五两银子出来,抱的是花钱消灾送瘟神出门的打算。
哪怕又得了五两,还是不够啊。
钱桂花逼着姜父跟亲家开口,姜父本来不愿意,他钱不够,没办法,还是来了。
过来才听说女婿已经出了门,他不光出了门,还带走了他娘的全部积蓄。
“全让女婿带走了?一个子儿都没留下?”
“那可不!我想着老三在外头才有地方花钱,咱们在家有吃有穿用得着什么?这么想我心一横就把往常存下来的银子全给他拿上了!亲家你倒是早几天来,现在过来,我们有心也帮不上啊!”
吴氏的态度别提多好了,说的话特别中听,但就是没钱。
姜父心里很是失落,又没法子。人家说得句句在理,穷家富路,要出远门哪能不多带盘缠?
卫家这边都说要弄两个好菜留他吃饭,他没吃,心里装着大事没胃口。姜父满心沉重回到前山村,准备跟婆娘商量看看能不能从她娘家借来一点。就不说打家具这些,至少先把房子立起来,别连个安身之所都没有。
他回去又是怎么吵闹卫家人不清楚,在坦白说没钱之后那边就没再来过。
像这样过了半个月,八月上旬,卫大郎家传了好消息,陈氏吐得天昏地暗,请赤脚大夫过来一看说她又怀上了。陈氏自己高兴极了,心想毛蛋五岁多,跟着就能送去村学让他跟着老秀才认字,他人大了不用管,再怀一胎顾得过来。
因为陈氏怀孕,让吴氏又想起了姜蜜的肚子。
卫成人都不在家她当然不至于催,只是偶尔会跟男人嘀咕,说明年能中举就好了,到时候应该就不用再分开。像现在这样相处的时间都不多,也不知道孙子啥时候才能来……
她背地里念了几回,也不知道是不是哪路神仙听到了,姜蜜原本挺规律的月信就没来。一等二等都没来,姜蜜心里猜测是不是秋收那会儿卫成回来他俩亲热之后就有了。又不敢说,怕诊出来不是喜脉会很尴尬。就这么拖着,到八月底,她感觉自己处处都不对,比从前爱困,没干多少活就觉得累。
很多不正常的反应让她再不敢瞒,姜蜜找了个机会私下跟吴氏说。说她得有两个月没来月信了,最近身上也不太舒服。
吴氏一蹦三尺高。
“我说你啊!咋没早跟我说?!!”
姜蜜小声道:“我没经验,怕自己想多了,要不是岂不丢人?”
“丢啥人?你坐下,就坐这儿等我,我去给你请大夫。就说你不舒服手脚没力头晕想吐让他过来把个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