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景则做事雷厉风行,和掌柜说好抄书的事情之后,他又看向正和掌柜说话,也想来书店抄书的卫凌修:“凌修,这东谷县,那个学堂比较好?”
卫凌修道:“卫家李家这些大家族的族学,都是很不错的,有族里的秀才悉心教导族学里的学生,此外还有几个秀才学问不错……”
东谷县出过不少举人,但那些举人要么在县学教书,要么就单独收几个弟子,并没有开学堂的。
言景则仔细问过几个秀才的情况,最后道:“那赵秀才我知道,人很不错,等下你就去他那里拜师,想法子让他收下你。”
“什么?”卫凌修一愣。
言景则看着他道:“凌修,我要抄书赚钱,还要背书,没时间读书,你去赵秀才那里读书,学了什么东西,晚上再讲给我听,这样最好。”
“我不行,我读书不成。”卫凌修连忙拒绝。
“你一定行,要是怕忘记,你就用笔记下来。”言景则道。
虽然卫凌修说他不能去参加科举,但言景则还是想让他念书。
说不定啥时候,他就能去考了呢?多读点书总归没坏处!
最重要的是,卫凌修要是不去读书,还能干嘛?让卫凌修和他一起抄书?
他舍不得!
抄书要一直伏案写作,卫凌修抄着抄着,坏了身体怎么办?
至于他……他这身体太壮实了,坏不了。
卫凌修以往,总被人说不是读书的料,现在言景则这么斩钉截铁地认可他,他心中欢喜,但并不认同言景则的话:“你可以去赵老师那里念书,我在书店抄书……”
“你抄书太慢,攒不够赶考的钱。”言景则道。
还真是……卫凌修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凌修,我能不能参加科考,就看你了。”言景则道,拉着卫凌修就去了赵秀才那里。
原主到底是土生土长的东谷县的人,对东谷县一些有名的人都有所了解,而这个赵秀才,原主就有所了解。
东谷县秀才很多,收学生补贴家用的人更多,很多秀才收学生,都挑家境好的,这样才能多拿学生的孝敬,也就赵秀才不同,收了不少家境贫寒的。
只是家境贫寒的学生,大多不能坚持读书,很多人在赵秀才那边学了几年便不学了,以至于赵秀才这么多年了,就没教出过童生秀才,渐渐的,就有传言说他不会教人,想让孩子考功名的人也不去找他拜师了。
但言景则看过原主记忆,对这个老头很有好感。
更何况,卫凌修现在这情况,去那些都是有钱人读书的学堂很容易被人欺负,也就去赵秀才那儿不会被人欺负,若是赵秀才真的学问不好,大不了以后换个老师。
言景则到赵秀才家门口的时候,正有几个孩童在赵秀才家门口玩,看到他,这几个孩子脸色大变,转身就跑:“言大来了!”
在东谷县,最怕言景则的就是孩子了,谁让这几年,当爹娘的都喜欢用言景则吓唬人?
言景则也不管这些孩子,带着卫凌修就往里走去。
结果,他刚迈过门槛,便有一个五十多岁,留着长须,穿着长衫的男人从屋里出来,对着他怒目而视:“站住,你来做什么?”
“秀才公,我家凌修要来拜师。”言景则咧嘴一笑——这人就是赵秀才了。
卫凌修这会儿在东谷县,名声不太好,但大家倒也并不如何厌恶他,反而有些同情他。
觉得他定然是被言景则骗了。
赵秀才就是这么想的。
他一直戒备地看着言景则,但问过卫凌修的学问之后,却答应了收下卫凌修。
他家中贫困,多个学生就是多份收入,总归是好事。
更重要的是,那言大一直站在卫凌修身后,看着他笑得瘆人,他不敢不收。
谁知道他要是不收,言大会不会打他?
一天功夫,言景则就做了许多事情,卫凌修跟在他身后,只觉得自家言哥实在太过厉害。
只是,眼瞅着就要走出城门……言景则突然拉起卫凌修,转身就跑。
卫凌修被他拉着跑了好长一段路,气喘吁吁,等言景则终于停下,忍不住问:“呼……言哥,为什么要跑?”
言景则不能说,他刚才见到自己以前的小弟了。
原主是赌场打手里的头儿,其他人都是他小弟。
而当初,原主就是让自己手下去找卫凌修的麻烦,再“英雄救美”的。
所以,刚才远远地看到自己的手下,瞧见那些手下还想跟自己打招呼……言景则拉着卫凌修就跑。
言景则认真地看着卫凌修:“以后我们每日要来县城读书或者抄书,来回若是走路,所花时间太多,最好还是跑着来回。”
卫凌修:“……”跑?这么远的路,让他跑?
言景则连忙道:“当然也不用一直跑……大部分时候还是可以走的,一边走一边交流学问。”
“好。”卫凌修松了一口气。
言景则又道:“来,现在你来背书,若是错了,我提醒你!”
卫凌修:“……”
卫凌修是当真不爱读书,但看着言景则的那张脸,他就不自觉得开始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