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关陇的战场上,关陇大军里那些强大的存在,还并不知道洛阳城里,他们的这名同伴正在被人间杀死,正在茫然之中断绝自己的呼吸。
但关陇战场上的北魏皇帝,却感应得到洛阳发生的事情。
他感受到了那里的战斗,感受到了自己的孪生兄弟好好的活着。
所以他真的有些感动。
他对着吴姑织点了点头,道:“和你说的一样,我们应该有机会。”
贺兰黑云落在了他的身侧,和他并肩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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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落下的时候,朝着前方的天空伸出了手。
那名叫做李凉令的老人的死地号角,落在了她的手中。
天武川外的这片平原又开始剧烈的震荡起来,就像是所有身处此间的修行者的心情。
那是又一支北魏的骑军朝着关陇的中军开始了冲锋。
……
“我不管你们怎么想,在我看来,事情进展至如此地步,便说明先前的计划已经彻底出了问题,我便觉得已经开始失控。若是你们不能很快的解决这三个人,我不会出手,而且会很快离开。”
一名身穿寻常粗布衣衫,就像是教书先生般的中年男子此时身在北魏大军的阵中,他的身侧是许多崩毁的军械,他看着身旁的两名修行者,说道。
他的神色很平静,没有半分威逼利诱的味道,但给人的感觉,却充满了无尽的威压和不容置疑的味道。
“如果离开,真的就甘心么?”
面对他的这句话,他对话的对象,那两名修行者中的一名中年妇人反问道。
这名中年妇人身穿着一件打着补丁的破洞蓝色布衣,她脚上的布鞋甚至沾着污泥,看她的装扮,就像是一个卖菜的菜农。
她看上去很强壮,肤色也极为健康,古铜色之中透着微微的红。
此时她此时的眼睛里,充满着不甘和愤怒。
“经过多少年,才终于到了这个地步…难道你真的甘心功亏一篑?”
这名中年妇人看着这名教书先生般的男子,寒声道:“而且老钱他们都应该已经死在魔宗的手中,即便我们追求自保而在这里脱身而去,今后也一定会被魔宗再找出来,除了打赢这场战争,我们已经没有退路。”
“没有退路的是你们,不包括我。”
这名教书先生般的中年男子面色依旧平和,他看了一眼贺兰黑云等人的方向,认真说道:“在收敛自身气息方面,这世上应该没有人比我更强,只要我不想被这世上的某个人发现,便没有人能将我找出来,魔宗也不能,所以要担心被魔宗追杀的是你们,而不是我。”
中年妇人气血有些激荡,她的面孔变得赤红。
但在她出声之前,这名教书先生模样的中年男子已经接着说道:“我说的全部都是事实,所以你们不应该愤怒,因为我可以走,但你们不能。我希望你们能够想清楚自己的处境……既然存在退路,我便没有不甘心的,既然注定要失败,我可以选择很舒服的度过我的余生。但你们应该想清楚,你们和我不同,所以接下来的战斗,你们不要和之前那些人一样不堪,不要在别人拼命的时候,却已经在给自己留退路。”
“抱歉。”
他对着这中年妇人和另外一名渔夫模样的修行者颔首为礼,道:“这应该是你们和他们一样拼命的时候…四方巡王,八部神将,在北魏皇宫里已经死了一个,现在又有一个去杀皇宫里的北魏皇帝,我看现在的情形,即便能够成功,恐怕也要付出相当的代价。八部神将,已经在魔宗的手中消失了两个。刚刚那三个,一死一重伤一逃,还有两个神将去了南朝…但这里还有两个巡王和一名神将,还有三名实力无限接近你们,但只是没有你们所拥有的的法器的存在。若是你们一名巡王和一名神将,再加这三个人都无法很快解决这三个已经大伤元气的修行者,还要有退路的我也和你们一样拼命的话,就算真的能够在这里打赢这场战争,我看活下来的人,也不可能成为最终的胜者,活着也是准备成为魔宗的食物。至于贺拔岳,对不起,我和他父亲一样,我始终对他没有多少信心,和修为无关。”
中年妇人身旁那名渔夫模样的修行者一直很沉静。
在此之前李凉令被杀死的时候,他虽然也很震惊,但他很快便恢复了冷静的思索。
他对这名教书先生模样的男子在以前就有所了解,所以他很清楚对方说的每一句话都很有意义。
他仔细听完了对方的每一句话,便确定没有任何辩驳的必要。
这的确便是他们剩余有能力改变这场战争结果的所有人需要清楚的道理。
这名教书先生模样的男子是西方巡王的传人,在此之前,他原本便是四方巡王之中实力最强的那一个,甚至超过贺拔度。
现在即便贺拔岳在这里,即便他们所有人都反对,也不可能威逼他做什么。
“你说的对。”
所以这名渔夫模样的修行者,这名南方巡王的传承者,他看了一眼中年妇女,示意对方冷静下来,然后点了点头,说道:“若是我们这些人还无法解决这三人,接下来的战争,的确没有再进行下去的必要,我们可以从此不要对人世间有什么想法,或者选择臣服。”
那名教书模样的男子平静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不再说话。
他知道这名南方巡王的传承者也比那些人强,这场战争当然还存在希望。
只是被人间逼到这种程度……或许也只有他,还有那一直和他不太对路的贺拔岳,才足够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