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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霁骑马走在马车旁边,淡淡道:“你阿娘嫁给我,你便是我的孩子。父亲保护孩子,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怎么能叫麻烦?”
裴道珠轻声:“都是容貌惹的祸,若是没有这张脸——”
“胡说!”顾娴轻轻捏了下裴道珠的脸蛋,“女子的容貌是上天恩赐的礼物,即便惹来祸事,那也是别人的过错。美貌无罪,有罪的,是那些欲念过深的人。”
“阿娘……”
裴道珠软声唤着,忍不住撒娇般靠在顾娴怀里。
明月当空,长街幽静,两排昏黄灯盏一路通往沈府。
车轱辘声和马蹄声莫名悦耳,沈霁骑马的背影在青石板转上被拉长,愈发高大挺拔。
这是归家的路……
裴道珠嗅着阿娘身上特有的馨香,心里很是踏实。
……
次日清晨。
裴道珠正梳妆打扮,枕星匆匆进来传话,说是元承兄妹已经到了,马车就停在府外。
裴道珠没说话,从容地戴上明珠耳铛。
枕星跪坐到妆镜台边,兴奋地为她佩戴上一枚纯金缠珠流苏压发:“不止他们兄妹,九爷竟然也来了,说是要与姑娘同行!”
裴道珠怔了怔:“他也来了?”
“可不是?奴婢瞧着,九爷分明是担心姑娘,怕姑娘在那对兄妹手上受委屈,所以才推掉其他事情赶过来的。”
裴道珠撇了撇嘴:“谁稀罕他来……”
这么说着,眉梢眼角却多了一丝霁色。
裴道珠行至府外,果然瞧见一辆宽大奢侈的马车停在巷子里。
马车窗帘卷起,元栩栩坐在车内,瞅见她出来,跟看见老鼠的猫儿似的,眼睛都亮了。
元承和萧衡各自骑在马上,表面看起来一团和气,似乎不是战场上你死我活的仇敌,而是难得一觅的知己,正在谈论什么山河无恙的事。
两人皆是好容貌,一个身穿绯色罗袍,一个身穿胜雪白衣,五官轮廓同样深邃漂亮,乍一看去倒像是兄弟。
裴道珠心里琢磨着,款款福了一礼。
元承意味深长地瞥她一眼,打马往前走去:“既然来了,那就出发吧。听说栖玄寺很是灵验,孤想前去瞧瞧。”
马车有些高。
裴道珠踩上脚凳,忽然手臂被人扶了一把。
她望去。
萧衡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裴道珠挣开他的手,压低声音嘲讽:“郡公今日倒是得空,不知为谁而来?嘴上说着不喜欢,却还是怕我出事,因此巴巴儿地跟了来,是不是?”
萧衡挑眉,颇有几分骄傲:“只是担心某个笨蛋认不得路,把人给带岔了,失了两国礼数,所以才跟来。裴阿难,谁喜欢你了?”
裴道珠不忿:“你才是笨蛋……”
两人小吵了几句,裴道珠憋着一肚子火上了车。
元栩栩一手撑着腮,圆眼睛显得十分无辜:“裴家姐姐和郡公很熟吗?”
裴道珠落座:“不熟。”
元栩栩笑弯了眼睛,殷勤地奉上酪浆:“我在北国时,就听说过萧郡公的赫赫威名。原以为他是个顶天立地的郎君,没想到竟然会和女子争执,可见十分小家子气。裴家姐姐好可怜,如果我是男人,定然对裴家姐姐怜爱有加,绝不惹你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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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