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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道珠过来的时候,瞧见薛小满帐外站着不少看热闹的人。
他们私语:
“真不要脸,还没出阁呢,就把陌生男人带进了自己的帐篷,谁知道他们私底下干了什么?”
“被姐妹们撞破,她还有脸哭!我若是她,早找个地洞钻进去了!”
“……”
帐门是卷起来的,可以看见帐内的情境。
裴道珠透过人群缝隙,瞧见薛小满衣衫不整地瘫坐在地,哭得撕心裂肺,一个难民模样的年轻男人坐在旁边,正狼吞虎咽地吃着桌上的食物。
崔家的侍女抬手作请:“裴姑娘,我们姑娘请您去她帐中说话。”
裴道珠收回视线,去了隔壁帐篷。
不过是在这里小住两天,崔凌人的帐内陈设却十分华丽,地面铺着西域的金丝红绒毯,家私是昂贵的紫檀木雕花,宛如一间精致的闺房,与帐外难民营的凌乱肮脏形成鲜明对比。
崔凌人正在煮茶。
裴道珠落座,悠闲地把玩起手里的绢纱折扇:“薛小满那边……是你的手笔?”
崔凌人冷笑:“她从难民里面找了个男人,又在我茶里放迷药,想毁我清白!我从不知,人心可以如此恶毒!”
侍女解释道:“多亏裴姑娘提醒,我家姑娘才能注意到她背地里做的手脚。不过我家姑娘心善,做不出毁人清白的事,只是吩咐那个男人去她帐中躲着,未曾对她做什么。等她更衣洗漱,我家姑娘叫上几个姐妹去喊她玩儿,‘凑巧’发现了她帐中的男人,这才有了现在的事。”
崔凌人本要喝茶,火气上来,又重重放下杯盏,不忿:“亏我把她当朋友,她却要毁了我!她做初一我做十五,这点子把戏,不过是稍稍回敬而已!”
裴道珠笑了笑,从容地掩袖品茶。
薛小满的帐中藏着陌生男人,这是她否认不了的事实。
经此一事,她名声受损,哪怕是清白之身,将来再想嫁到高门世家,那也是难如登天。
想起幼妹在薛小满手上受过的委屈,裴道珠毫不同情这个女人,甚至还有些快意。
甘茶入喉,齿颊留香。
裴道珠盖上茶盏,抬眸,柔声道:“薛小满是个直性子,凭她自己,想不出这种主意。主意是谁出的,迷药是从哪弄的,都值得崔妹妹仔细去查呢。”
她注视着崔凌人瞬间变了的脸,微微一笑,告辞离去。
夜色如泼墨。
夜风里夹杂着诡异的声音,像是难民营里传出的恸哭,又像是深山之中群狼的嚎叫。
裴道珠回到帐篷,撩开帐门:“枕星?”
帐中空空,没有应答。
她怔了怔,走到屏风后,突然驻足。
那白衣胜雪的郎君,慵懒地坐在案几前,正把玩她妆奁里的宝贝。
裴道珠顿时不悦:“深更半夜,你来做甚?”
萧衡玩味地抬起凤眼:“出来半日,就收到了这么多礼物……裴道珠,你来者不拒的本事,真叫我大开眼界。”
“凭本事收到的礼物,为何要拒绝?”
裴道珠夺过妆奁,防贼似的地锁好小铜锁,又把钥匙收进袖袋。
她抱紧妆奁,俏脸清寒,下了逐客令:“夜已经深了,男女授受不清,就不留九叔喝茶了,九叔请便。”
萧衡捻着佛珠,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原本是在帐中研究围棋的。
却不知怎的,越想越是不甘心,最后鬼使神差地来了她的帐篷。
他盯着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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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着裴道珠。
她生得美,偏偏性子也十分特别,他遇上了,慢慢就挪不开眼。
他生平所愿,是收复河山,是为家国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