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门之隔的屋内,宋蝉衣靠在门上,情绪更是几度起伏。
她伸手轻抚过胸口,轻声道:“宋蝉衣啊宋蝉衣,你要记住,你的目标从来只有一个。魏化雨那种男人,配不上你。”
她这样劝慰自己。
……
大漠连天,戈壁上一望无际都是沙海。
鳐鳐发誓,这两个月,绝对是她此生里最苦的一段岁月。
每日里不仅没有热水沐身洗浴,有时候连着三天找不到水源,连喝水都极为奢侈。
更遑论饥饱。
此刻两人衣衫狼狈,正灰头土脸地行走在戈壁之中。
白鸟舔了舔干裂的唇瓣,抬手指向一个方向:“再走一天,就能离开这里。等到了外面,雇马车前往燕京,也不过是一天一夜的功夫。”
鳐鳐看他一眼,伸手拿了囊袋,迫不及待地把水往嘴里倾倒。
“给我留些。”
白鸟喊了声。
可水囊中统共也只剩下几口水。
他接过水囊,试着去喝时,半滴都不曾剩下。
他望向身后的姑娘,只见她面色发白,眼神几近涣散,迈步行走只是依靠身体本能的反应。
她已临近崩溃的边缘。
男人把水囊挂在腰上,仰头望了眼刺目的太阳。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在这里暂时休息时,“噗通”一声响,鳐鳐突然晕厥了过去。
他怔了怔,紧忙上前把她抱起来,试着唤了几声她的名字,可怀中的女孩儿半点儿反应也无。
她被娇养多年,突然跑到这般恶劣的沙海里,严重缺水再加上中暑,拖到两个月后才发作,已是奇迹。
男人喘息着把她背起来,抬眸望向遥远的方向,眼神格外坚定。
他不知晓把这个女人带到沙海,以此避开魏化雨的追捕,究竟是对还是错。
可是他还有未完成的剑道,他不能死在这里。
这个女人,也不能!
……
鳐鳐再度醒来,已是两日之后。
入目所及,是淡粉色垂纱帐幔。
鼻尖萦绕着清凉花香,外间传来女子们的笑闹声,还有丝竹管弦的靡靡之音。
她猛然坐起。
身上那件极肮脏破烂的衣裳已经被换下,此时穿着的,乃是套质地柔软的胭脂红丝绸襦裙。
两个月没洗的漆发,被精心保养过,顺滑地披散在腰间,触感格外温凉柔顺。
最重要的是,那要命的饥渴感,已然消失无踪。
她倏然望向屏风后。
隔着纱绢屏风,隐约可见一个男人正端坐在圆桌旁。
鳐鳐顾不得其他,赤脚跳下床榻奔到外面,果然看见这人正是白鸟。
他也重新梳洗过,仍旧穿一袭雪色羽衣,眉尖一点朱砂痣,鲜红欲滴,妖艳非常。
他呷了口酒,抬眸望向鳐鳐,“醒了?”
鳐鳐点点头。
“有人请我毁你容貌,再把你送入天香引。我从不对女人下手,因此我不会碰你。只这天香引,我却必须按照她说的话做。身不由己,还望你勿要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