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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被侍女恭敬地引进其中最宽大的一处水榭里。
沈妙言侍立在君天澜身后,但见这处地方珠帘高卷,视野极好。
徐府一家子都在,徐沛的眼睛滴溜溜盯着自己打转,叫人厌恶得紧。
而徐思倩盯着君天澜,暗自不停地扯着她爹徐禄的衣袖,似是在怂恿着什么。
至于海氏——
海氏正拉着一位贵妇说话。
“……妹妹若是不甘寂寞了,何不另觅佳婿?我听说你还在养男宠,这也不叫事儿啊。”
海氏说着,掩嘴轻笑,“寻个你姐夫这般的男子,倒也值得托付终身呢。你瞧,我与他这些年生了一儿一女,后院里也没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这样的日子,才叫舒坦。”
贵妇不动声色地抽回手,轻笑道:“姐姐命好,妹妹哪里及得上姐姐?”
沈妙言悄悄打量这位贵妇,但见她约莫三十出头,生得鹅蛋脸,剑眉英挺,保养得很是白腻细嫩,身段窈窕。
她拢在袖中的双手不自觉地捻了捻,这位女人,大约就是西郡那位有名的海夫人。
听闻海夫人性格直爽,喜好包养男宠,乃是一位十分洒脱的西北女富贾。
如今看来,这位海夫人似乎与海氏有什么间隙。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沈妙言是深谙这一点的。
因此,她忍不住多注意起那姐妹俩的动静来。
而就在这时,徐思倩终于怂恿动了她爹爹。
徐禄站起身,恭敬地朝君天澜拱了拱手,正色道:“皇上,未免花宴无趣,小女愿意为皇上表演歌舞助兴。”
君天澜手肘撑着花几,一手托腮,闭了闭眼示意允了。
徐思倩忙不迭地站起身,乖巧地行至君天澜跟前,朝他行了个还算标准的镐京城仕女屈膝礼。
她抬起深情的杏眸,娇声道:“多谢皇上,臣女这就去更衣……”
说罢,得意地瞥了眼端坐在侧的徐思娇,喜滋滋地去换舞裙了。
“幼稚!”
徐思娇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从前徐政德在西郡做官时,她和姐姐徐思琪常常与徐思倩碰见。
女孩儿之间的友情向来是因为攀比而终结的。
在徐思琪被徐政德带去镐京城做皇上的女人那一刻起,徐思倩就对这姐妹俩各种羡慕嫉妒恨了。
如今时隔多年,她终于能一雪前耻成为皇上的女人,这叫她怎能不欢喜?
徐思娇如今明面上还是贵妃身份,她悠闲地嗑着瓜子儿,目光带着鄙夷扫过水榭众人,只觉看谁都不顺眼。
当然,西郡贵女看她同样也是不顺眼的。
最后,她还是觉得沈妙言稍微顺眼一点,于是朝她招招手。
沈妙言走过去,徐思娇拍了拍身边的空座位,“坐,咱们说说话。”
沈妙言没跟她客气,非常规矩地坐在了她的身侧。
两人叽叽咕咕了一阵,便听得丝竹管弦声自水榭外响起。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叶扁舟随风而来。
扁舟之上的少女,身着重纱罗裙,纤腰盈盈一握,身姿窈窕纤细,粉面含春,正舞袖而来。
正是徐思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