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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你总是这个样子!什么事儿都不告诉我,总是按照自己的想法一意孤行!
“当年在楚国逼宫时,你是如此;在镐京城逼宫时,你也是如此!现在,你还是如此!”
“可是有时候,有时候……”
她眼圈发红,声音忽然颤抖起来。
长刀“哐当”一声跌落在地。
她捂住面颊,崩溃地蹲下去,
“有时候,我也想帮你啊……”
自幼就弱小的她,也想要强大,也想与他在最危险的境地里互相扶持,也想成为他的依靠!
而不是,始终躲在他的羽翼之下……
烛火幽幽。
西北的月光从窗棂外洒落,温柔地为地上的姑娘披上一层素白羽衣。
长久的沉默后,君天澜起身,把这个他疼爱了十几年的小姑娘,从地上抱起。
他把她安置在拔步床上,轻轻抬起她的下颌。
她的睫毛很长,漆黑卷翘,隐隐有水光乍现。
他低头,慢慢吻去她眼角的泪花。
他的声音是天生的冰凉,在这个初夏的夜晚,却染上了别样的温柔,“抱歉……这么久以来,都忽略了你的感受。”
沈妙言凝望着他坚毅英俊的眉眼,纤细的手指,轻轻触碰过他坚挺的鼻梁。
半晌后,她抱住他的脖颈,紧紧闭上眼:
“抱歉不如抱我……”
君天澜一怔。
女孩儿凑到他的耳畔,“四哥,等一切都结束,我们还能回到当初吗?若你活着,我也活着……”
君天澜握住她的手腕,郁结了数月的心情,在她温声细语的轻问之下,终于全然放晴。
他低头,唇瓣轻轻触碰着她的,“除非桃花枝上结出鹅梨,除非绝境之北的风吹进狭海以下三千里,否则,我绝不负你……”
沈妙言边笑边哭。
她仰起头,主动吻上男人的薄唇。
她喜欢他。
即便在他身边遭遇了种种不如意,
可是怎么办,
她还是喜欢他。
她心中装不下万里锦绣的河山,
就只恰恰装下一个他……
月色倾城。
重重垂纱帐幔被放了下来。
烛影摇红之中,隐约映出两个人缠绻的身影。
无寂也好,龙脉也罢,
今夜里,他们所在乎的,
唯有彼此。
而蓬莱阁楼下大堂内。
金碧辉煌的大堂里,贵公子与美姬到处都是,十分繁华熙攘。
君舒影和连澈站在雕花楼梯上,两人皆是同样不解的表情。
“小妙妙应当就在这里,怎么会找不着呢?”君舒影捻起一缕发丝,“难道,是被卖去了别的妓馆不成?”
连澈把玩着佩剑,沉默半晌,淡淡道:“还是去别处找找吧,实在不行,咱们去问问海夫人。”
海夫人就是他们在黑市里遇见的那位贵妇。
“也只能如此了。”
君舒影忧心忡忡,同他一道离开了蓬莱阁。
翌日。
沈妙言醒来时,“嘶”了声。
“头发、头发、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