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了咬牙,君天澜那厮后来又给她喂食了压制血统和功夫的升级版丹药,她如今轻功也用不成,根本没办法潜到屋顶,偷看徐思娇在里面干什么。
正恼怒时,一道黑影从背后覆下。
琥珀色瞳孔微微放大,她正惊疑自己是不是被发现了,却很快嗅到一股冷甜的龙涎香。
君天澜大掌覆在她的腰间,将她抱住,足尖点地,悄无声息地掠上了屋顶。
稳稳落下后,沈妙言抚开他的手,轻轻揭开一片瓦。
只见祠堂中灯火黯淡,无数牌位立在条案上,高低错落,面前各置着一盏青铜香炉。
徐思娇满脸郑重地焚起三根线香,对着其中一座牌位,倾诉了会儿,才将线香小心插到那座牌位前的香炉里。
沈妙言猜测,那牌位该是徐思琪的。
她盯着徐思娇,这个女人半夜三更地偷偷来祠堂,应当不只是拜祭她姐姐这般简单吧?
果然不出她所料,徐思娇很快打开包袱,把里面的一套衣裙拎出来抖开。
那是一套绣满了金线凤凰的凤袍!
它在黯淡的灯火下流光溢彩,给整座祠堂都添了不少光辉。
而徐思娇满脸谨慎地环顾过四周,才迫不及待地穿上了凤袍。
她站在灯火中,挥着华丽宽袖,小圆脸上噙着满满的笑容:“姐姐,这是我让婳儿她们绣制的,花了很久很久,才绣好呢!”
她凝着那座牌位,“姐姐,你活着时,一直都想穿上这身衣裳,只可惜……”
她抬袖擦去眼角的泪花,努力绽出一个甜甜的笑脸,“虽然我也没资格穿这身衣裳,可我愿意偷偷穿给你看,你瞧漂不漂亮?”
她说着,在原地旋转了一个大圈。
裙摆飞扬的模样,自是极美的。
旋转罢,她低头,望着渐渐垂落的宽大重纱裙摆,笑容又有些黯淡。
她抿了抿唇瓣,自言自语道:“漂亮自然是极漂亮的,可是,我仍旧想念咱们穿破旧衣裙,在贺兰山脚下的大草原上,跳舞牧羊的岁月……
“大漠,孤城,雄关;烽火,云烟,羌笛……
“姐姐,那才是咱们的家啊……”
眼泪顺着下颌滴落在地。
她毫不留恋地扯下那身凤袍,蹲在地上,哭得像个被夺走一切的稚童,与皇宫中那个张扬跋扈却又活泼狡猾的徐贤妃,全然不像是一个人。
直到那炷线香即将燃尽,她才抬袖擦去眼泪,把凤袍胡乱塞回包袱,上前亲了亲徐思娇的牌位,依依不舍地转身离去。
沈妙言目光平静,轻轻合上那片琉璃瓦。
琉璃瓦折射出月华的光辉。
君天澜轻柔地吻了吻她的额头,“妙妙心情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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