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眶红了起来,匆匆避至一旁的假山下,眼前似乎还是男人护着画像跑进堂中那焦急且已显老态的背影。
这一刻,她倒希望以往不愿相信的那个可能是真的了。
……
雨水下了一整日。
张秋池从翰林院出来,干净的长靴踩在湿漉漉的青石板路上,很快溅出了一片片湿痕。
“公子快上马车吧。”
阿福撑着伞迎了上来。
马车行至一半,车夫按着张秋池的吩咐停了下来。
张秋池已在车内换下了官服,只穿一件天青色长袍便下了马车。
阿福忙跟下来,将青竹伞撑起递了过去。
张秋池接过,撑伞缓缓行在有些冷清的长街之上。
阿福远远地跟着,满眼都是困惑和担忧。
此处离小时雍坊还远着呢,若是这般走着,少说也要两刻钟的工夫,可公子偏说想要下车走一走,且还不让他跟着……
说起来,公子这两日都有些不大对劲,虽说日常起居一切如常,但总叫人觉得透着异样。
张秋池一路走着,几番都险些撞上了雨中疾走的行人。
“怎么走路的这是!”
一名也没看路的男人与张秋池擦碰了肩膀,没好气地埋怨了一声,引得一旁刚从药铺中走出来的青衫女子下意识地举目看了过去。
这一看,却是登时愣在原处。
女子身边的丫鬟见自家姑娘忽然顿足,不由也循着视线望去。
原来是张家大公子啊……
桃儿讶然之余,不禁在心里轻叹了口气。
刘清锦未有出声,正要带着桃儿离去时,却见那伞下的少年似有所查一般,转头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张秋池怔了怔,神思顿时归位。
“刘姑娘。”
见他开了口,刘清锦也大方方方地笑了笑,还了他一礼:“张公子。”
先前她唯恐闯入他视线中,是恐他多想,再影响了他的考试。
而他已连中三元,且听说在翰林院中也算是站稳了脚跟,她心中的负担便算是消除了。
她仍然不会去刻意搅扰他,但偶然遇见了,也不必如往前那般紧张不安——或许还可以当做是老天的美意,毕竟是心尖上的人,虽是得不到,但他如今也尚未定亲,她多看一眼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吧?
刘姑娘抱着一种看一眼就赚一眼的心情认认真真地想着。
而此时,只听那少年语气有几分犹豫地问道:“请恕在下冒昧……不知刘姑娘此时可有空闲一叙?”
刘清锦听得脑中嗡的一声响,面上没有太多表情,实则心中已是开出了大片的花儿来。
“倒也不急着回府。”
刘姑娘看着对面的茶楼,语气矜持地回道。
咳,毕竟是他主动开的口,她应下不过是看在两家长辈交好的份儿上,如此断不能算是她纠缠他吧?
二人一前一后走进了茶楼内。
此处不是什么繁华的大街,又因下了一整日的雨,茶楼中几乎没有什么客人。
二楼处更是空空荡荡。
二人在靠窗的雅座旁落座,刘清锦压制着心底的雀跃,平静地问:“不知张公子可是有话要同我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