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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峦此时闻言放心下来,笑着点了头。
“这丫头平日里最是闲不住,如今这样的热闹也凑不得,只能干瞧着,怕是要急坏了。”他玩笑般讲道:“眼下只盼着母亲的病快些好全了——”
“蓁蓁此番是有心了——我本不过是寻常头痛而已,也难得她一片孝心。”张老太太笑呵呵地点头,并不多言什么,只看着大儿子。
这臭小子竟然在试探她,可这有什么好试探的,谁演好谁自个儿的那份戏就行了——怎么,还非得摊开了来分享交流表演心得?
真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她威严公正不偏袒的长辈形象还要不要了?
此时,张敬在一旁说道:“大哥也不必过分担心,昨日里我才去看过蓁蓁,隔着半开的窗,远远瞧着她坐在房中抄经,倒是极沉得住性子的模样。孩子有心尽孝是好事,且就随她去吧。”
张峦满心愕然:“……”
得,合着最敢说的不是他,而是二弟。
竟连亲眼见到本人这种鬼话都说出来了!
对于这种毫无顾忌的扯谎行为,他只想说三个字——学到了。
张敬面色平静如常。
侄女出门这件事情并不曾同他打过招呼,也不曾给他留信——他之所以也能无缝隙衔接到遮掩大军当中来,靠得完全是自身敏锐的洞察力,与超乎寻常的自觉性。
非要侄女亲口说了才肯帮忙,那样不识趣的事情不是他能干得出来的。
咳,至于什么好处不好处的,一家人之间说这些未免太过凉薄,他这么做纯粹是出于长辈对晚辈的体贴包容而已。
“应叫人尽快给宋家送信过去,也好叫芩娘早些知晓这喜事。”老太太将话题拉了回来。
张峦笑着应下来。
实则早在从刘府回来的路上,他就已经吩咐过范九此事了。
毕竟在同媳妇儿有关的事情上,他可从来不需要人提醒。
“前头客厅里来的都是哪家的人?”老太太随口问道。
张峦便一一作答。
而一旁的张秋池却对此恍若未闻。
他总觉得方才父亲像是无意间说漏了嘴,而二叔对二妹之事似乎也是知情的……
少年再看向面容虚弱的老太太。
“……”
说白了,他们一家眼下对二妹离家之事应都是心知肚明,只是谁都不曾捅破罢了。
再看向面上皆挂着笑意的家人们,他莫名就觉得是一群人于无形之中在比拼谁的演技更加精湛……
这虚伪防备却又无比紧密的亲情当真是真实存在的吗?
少年人略感茫然。
……
三日后,便是闻喜宴。
新科状元,探花与榜眼三人为首着红袍,携一应进士们打马游街,于孔庙祭祀罢,遂赴宴面见天颜,与百官同饮。
丹墀下礼乐声悠转,席间谈笑儒雅,觥筹交错。
而那面容俊朗,处处出挑的年轻状元郎无疑成为了宴上众人瞩目的焦点。
立在昭丰帝身侧的大国师继晓,此时亦投去了注视的目光。
那一双过于幽深的眼睛深不可测,眼底似有道不明的暗涌在缓缓流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