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迁看向那道柔弱的身影,却是再次摇头。
若真能短短几日就想通悔悟,且有勇气胆识跪到金銮殿外,当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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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应当也做不出那等懦弱逃避的举动来。
当然,也不排除是眼见太子殿下有望博回胜算,急于表态弥补来了。
但……亲手将儿子推出去的人,当真会因愧疚想弥补儿子,而丝毫不顾自己日后的处境吗?
金銮殿不比其它地方。
当着文武百官这一跪,可就当真没有回头路了。
王华与刘健似乎也想到了此处。
一时间,几人都下意识地看向立在云妃身侧被嬷嬷扶着的太后。
“皇上驾到——”
开道的太监高声唱着,依次递进传开。
众臣纷纷行礼。
然直起身之后,目光却多是落在了帝王身侧的少年人身上。
太子怎么也来了……
曲洵等人脸色各异,皆是不安到了极点。
六皇子转醒之后,皇上便起驾去了长春宫,如今回到金銮殿,身边却带着本该于东宫之内禁足的太子。
长春宫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态是否有变,他们一概无从得知。
如此之下,不免叫人心下煎熬,且不敢再贸然出头。
几人暗暗已经商议过,暂时还是静观其变为好……
若长春宫已经倒了,他们便是撞个头破血流,也是枉然,且只会更添错处。
昭丰帝向太后行礼之后,便立于汉白玉石阶之上,皱眉看向云妃。
“云妃,朕此前不是已经下旨命你不得出咸福宫,等候朕发落吗——”
公然跪在此处,成何体统?
“臣妾是为向皇上请罪而来……”
云妃微微抬起头,看向昭丰帝身旁的太子,眼里盛满了愧疚。
昭丰帝眉头一抖。
又来请罪了?
单是在养心殿请罪还不够,如今又跑到金銮殿来——这女人难道是不将太子彻底锤死就不甘心?
还是说——
另有用意?
毕竟他虽信不过云妃,好歹信得过自家母后。
“请的什么罪?”昭丰帝审视着云妃。
“臣妾……此前欺瞒了陛下……”云妃低声道。
太后转头呵斥道:“没吃饭不成?大声一点——”
听闻那一夜在养心殿外,她认起罪来倒是声音洪亮,如今叫她说个实话,倒是被蚊子附体了?!
可做错了事,就该承担后果——想要逃避,先要问问她答应不答应!
太子仁善,且身为人子,不便强迫什么,十之八九会不动声色地处置此事——到头来这妇人,再演一出被人胁迫的戏码,云淡风轻揭过此事,也是有可能的!
想仗着太子生母的身份来盖过此事,熬到太子登基,再混个太后当当,没事儿恶心恶心人,舒舒坦坦风风光光地过完这辈子?
呵——
天下可没这等尽叫她占便宜的好事!
可赶紧了结了此事,当着天下臣子的面,还太子一个清白了事,也断了她日后不该有的妄想,也省得再有什么机会冒出来膈应人了!
太后简单粗暴地想着。
反正近来这身子愈发不争气,眼见着也是要入土的人了,便是临死前当了这个恶人,可只要能叫孙子孙媳妇日后清净自在些,将心思放在国事正经事上,也算值得了。
云妃张了张口,瑟缩着肩膀,提高了声音。
“太子下毒谋害六皇子之言,实则皆是臣妾杜撰出的谎言——是臣妾一时糊涂,又受了旁人挑唆,这才铸下大错,污了太子清白之名!……臣妾愧对陛下,愧对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