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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无。
“母亲多虑了。”张眉寿一边吩咐阿荔将画小心卷好,一边笑着说道:“那日骆先生出题考验于我,我作了幅画,先生大感惊艳,视我为忘年知音呢。”
阿荔听得讶然,卷画的动作一滞。
姑娘这往自己脸上贴金的话,怎么就说得这般逼真娴熟呢?
不过,姑娘这么说,必然是不愿让太太多想,二来,也是为了保护骆先生的隐私——毕竟四处宣扬别人秃头这种事情,是很不道德的。
至于自己姑娘是出于虚荣而自夸?
呵呵,谁敢这么说,她阿荔第一个不答应,便是她自己也不行!
相反,她应当感到惭愧——作为姑娘的贴身大丫鬟,她竟没有主动替姑娘解围,还要姑娘亲口说出这等令人羞耻的谎话来,这是她的失职。
看来,她做得还是不够好,职业素养还有待提高。
成为最称职的大丫鬟,可是她的人生目标呢。
阿荔这厢兀自发愤图强,宋氏听了女儿的话却瞠目半晌。
“蓁蓁,你当真喜欢书画?”
张眉寿想了想,道:“闲来无事画着玩儿罢了。”
宋氏沉默了一会儿。
若女儿的话是真的,骆抚是出于赏识,那她便没什么过多值得担心的了,只需日后稍加留意便可。
但是……她竟不知蓁蓁在书画之上有天分。
哎,细细想来,这些年她无一处不失职,当真不是一位好母亲。
宋氏琢磨着,待回京之后,便要让张敬帮着物色一位书画先生,教女儿习画。
学得如何不要紧,重要的是,孩子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张眉寿只觉得气氛莫名有些古怪,又焉能料到自己随口一句谎话,竟让阿荔与母亲两个人齐齐反省起自己的失职来……
宋氏一行人在水路上行了五六日,便改乘了马车。
与来时不紧不慢地一路游玩不同,眼下要急着赶回京中,且途中寒冷,路上便不再作多余的停留。
但这两日,宋氏却时常有些走神,频频地问车夫,如今到了何地。
车夫每每答,她便每每看向马车外,似在暗下思索着什么。
张眉寿将母亲的异样看在眼中,这一晚,于客栈中歇脚用饭时,终于开了口。
“母亲,咱们可要去看一看父亲?”
宋氏听得一怔,颇有一种心事被拆穿的不自在感。
她表现的就这般明显?
亏她还自认为掩饰的天衣无缝来着……
张眉寿又接着说道:“我今日问过车夫了,说是从此处往湖州,只有一日的路程,来回至多只耽误两三日而已。”
宋氏叹气道:“与路程远近无关,你父亲初至任上,又是得了皇上圣旨特点的,只怕暗下有不少眼睛盯着呢——咱们去看看他不打紧,若叫他因此误了些许公事,只怕便要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
大靖官员外放前三年不允带家眷前往,此乃一条铁律。
家眷前去任上探望一二,明面上似乎不冲突,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宋氏不想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与议论。
张眉寿心中欣慰。
母亲如今的头脑当真警醒地很,这是好事。
但她有一个折中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