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挣扎不成,已有仆人往他身上绑了沉重的石块,他连忙看向秦云的方向,冲她发出“呜呜”的闷哼,眼中竟满含哀求之色。
秦云尚看在眼里,怕是怕的,是因要见一条性命即将消陨。可若谈心软,却半分没有。
她不会蠢到去可怜一个几番想要杀她的人。
于瑾被沉入了林后的湖泊中。
夜晚寂静,人被投入平静幽深的湖水中,竟连水花都没激起太多,便直直地往下坠去。
秦家人谨慎地清理了痕迹之后,很快离开了此处。
“姑娘,咱们不走吗?”湖边,一阵夜风吹来,阿荔打了寒噤。
“再等等。”张眉寿盯着已经恢复了平静的湖面。
她得确定人死透了才能放心。
一旁的棉花觉得这一幕实在诡异。
年幼的三姑娘盯着方才那人被沉下去的方向,一副一旦发现人没死,就要立即上前补两刀的架势。
究竟什么仇什么怨啊!
“姑娘,要不然……让棉花游过去瞧瞧?”阿荔小声地提议道。
棉花听得汗毛一立,转脸看向阿荔。
“你怎么不去?”他脱口问道。
阿荔瞪大了眼睛。
懂不懂怜香惜玉!
“我不会泅水!”她气呼呼地说道。
“不会泅水当什么大丫鬟……”
阿荔一口血梗在嗓口。
谁说一定要会泅水才能当大丫鬟?
还有,他脸上那种鄙夷的神色是怎么回事啊喂!
“你也未必就泅得很好!”
棉花呵呵一笑。
激将法。
幼稚。
但有用!
他一个猛子扎进了湖中。
阿荔与张眉寿瞠目结舌地看着他如鱼儿入水般的姿态。
“……”
棉花大约在水中探了一盏茶的功夫,方才上岸。
“姑娘,人已死透了。”他拧着身上的水,笃定地说道。
湖中水流缓慢,尸身又绑着沉重的石块,并没能漂得太远。
张眉寿松了口气。
方谨死了。
在那些恶事做尽之前,早早地死了。
死在了他前世欠下了一条性命的秦家人的手里。
上一世祸国殃民的大奸大恶之人,这一世却以这般无声无息的方式死去了——正如上一世的秦家小姐一般无二的死法。
而深究这一切的变故起源,却是因她当初顺手之下救了秦家小姐性命。
这感觉仿佛冥冥之中自有轮回注定一般。
张眉寿三人离开了湖畔。
待正要走出后山之时,棉花却忽然警惕地道:“姑娘,似乎有人在跟着我们。”
张眉寿心底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