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以往的算计与谋划磨的她对这场婚姻没了期望。
“陆景行,”她淡淡开口,夹着千丝万缕的情绪。“恩?”
男人手中动作渐渐轻柔。
“我不想在妥协了,”沈清淡淡的一句话让陆景行宽厚的掌心落在她后腰许久。
“不会了,”他说,话语稳稳。
闻言,埋首枕头上的人一滴清泪顺着脸庞而下,融进枕头消失不见。
她的不言语并未能阻止陆景行手中动作。
相反,他按揉了了数十分钟后伸手将沈清后腰上衣服拉下来,且还扯过被子盖在她身上。
俯身,在她头顶落下一吻。
正欲起身,一声抽泣声炸进了他的耳蜗。
男人伸手抹上自家爱人侧脸,掌心湿透。
这日,陆景行将趴在床上的人抱起来,轻声哄着,她哭,他又怎会好受?
这个及其会哄人的男人今日成了哑巴。
沈清的抽泣声在卧室里越来越大,最终压抑许久的情绪破裂了,她坐在陆景行腿上放声大哭,尤其撕心裂肺。
琴弦崩久了,会断。
一个人,如果崩的太久,也会有垮的一天。
陆景行死死搂着自家爱人肩膀,哭的是沈清,可碎的是陆景行的心。
屋外,苏幕听闻声响心中焦急,抱着孩子进去,
小家伙一见沈清放声大哭开始撇着嘴,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扬着手去抓沈清,抓不到,搂着苏幕的脖子亦是放声大哭了起来。
卧室内,母子二人哭作一团,陆景行一颗心都在沈清身上。
哪里还顾及的了儿子。
苏幕将小家伙放在床上,小人儿手脚并用哭着朝沈清爬过去,到了跟前,扶着陆景行的肩膀站起来,软软糯糯的一声声妈妈喊的沈清心都碎了。
伸手将人抱过来,母子二人相拥哭作一团,疼的陆景行心肝脾肺肾都紧乎了。
沈清伸手握住小家伙的爪子,这一伸手,入目的是满手猩红。霎时,原本放声大哭的人止住了哭声,左右翻看小家伙身上是否受伤。
恍然,才想起她闻到的血腥味。
侧眸望向陆景行,男人静默无言,与她四目相对。
脑海中有一想法猛然间一闪而过,沈清伸手捏上陆景行臂弯,他目光依旧平静,只是微拧的眉头出卖了他。
抬起掌心,一片猩红。
这个傻子,她心里暗啐。
极速将小家伙放在床上伸手扒拉男人身上衣服,黑色西装下白色衬衫肩头已经湿红一片。
“你疯啦?”迎面而来的是沈清的怒斥声。
明明受伤了却还隐忍不言,明明受伤了却还抱着她有那么久。
明明受伤了却还给她揉腰。
简直就是个神经病。
陆景行伸手将沈清捏着他衣袖的手扒拉下来,将退了一半的西装重新穿好。
“不喊了,回头让母亲听见了,”他不在乎伤痛,比起伤痛更不想让苏幕担心。
也不想让沈清担心。
说完,抱着抽抽哒哒的小家伙进浴室洗爪子,弄好之后抱着人出去,哪里晓得,粘人得很,一见陆景行往门口走,便憋着嘴一副要哭的模样。真是个人精。
哭吧哭吧!他没空搭理这个小人精。
还是将人送了出去。
床上,沈清视线依旧落在陆景行身上,男人目光平静,朝她而去,半道,只听沈清道,“你就准备如此?”血尽而亡?
“小伤,不碍事,”从军多年,被子弹擦过真的不算什么。
他也知晓死不了人。
“小伤,小伤,对你而言什么才叫大伤?你永远端着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任何事情你从不主动言语,就你这样你还想让我理解你?老娘千百次想跟你离婚了。”啪……枕头飞过来落在了陆先生脸面上,他也不躲闪。
不仅不躲闪,且还面上带着浅笑。
笑意融融的模样恨不得让人能撕了他。
“受够了你那副不言不语自以为是的模样,”
说完,从床边离开,怒气冲冲欲要夺门而出却忘了陆景行一开始已经占领了要地。
陆景行背靠房门,沈清怒气冲冲冲过来却也只能站着和他干瞪眼。
不,只有她一人干瞪眼。所有情绪处在崩盘边缘,一触即发。
那种感觉,怎么说?
火山即将爆发,却下了一场雨,这场雨阻挡了火山喷发,但却不足以让火山冷却。
熔浆依旧在滚动。
沈清心中的怒火依旧在翻腾。
二人僵持不下。
陆景行挡住门不让,饶是沈清想走也走不了,除非她从窗户飞出去。
“你……,”他话语未出,陆景行口袋手机响起。
他似是并不大想听沈清言语,伸手接电话。
“沈清边儿上出问题了,是让她自己处理还是我们来?”
那侧,俞思齐话语明了。
陆景行看了眼沈清,话语温温袅袅:“我过来。”
收了手机,尚未开口解释,沈清冷怒话语开口,“你最好死在外面,那样我就可以脱离苦海带着儿子改嫁,还能坐拥你亿万家产。”闻言,陆景行面色凉了凉,转而一本正经且严肃开口,“死之前我会爬回来的。”
想拿着它的钱带着他儿子去喊别人爹?
想的美。
陆景行伸手欲要拉开门出去,却被沈清一把擒住手腕,满面怒火盯着他。
“陆景行,”沈清一声爆喝响起。
满身怒火本是要奔涌而去,转而想到眼前人是因自己受伤了,不能如此没良心。
“把伤口弄一下再去,”话语骤然婉转,带着些许商量的语气。“我在关心你,”她话语微微松动,握着他臂弯的手半分未松。
陆景行低眸凝视她许久,久到甚至都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
久到沈清握着他的掌心缓缓松开。
带着些许心灰意冷。
一时间,找不到与陆景行正确相处的模式。
甚至不免在想,她们之间究竟是缺爱还是缺信任。
“去……。”
“唔……。”一句去吧尚且还未说完,陆景行俯身一吻落下。
不同以往,今日的他很轻柔。
一下一下啄着她菲薄的唇,似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男人弯着腰身浅啄她薄唇,话语坚定;“天不老,情难绝。”
沈清鼻息间,充斥这一股子浓烈的血腥味。
而这股血腥味,来自陆景行肩上伤口。
【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