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说?那是不想活命了。
陆琛睨了眼他,而后转身上楼。
四楼起居室内,沈清进去直接进了浴室,陆景行坐在客厅沙发上等了好一会儿才见人出来。
她穿着浴袍,白色的浴袍到她小腿处,白皙的皮肤有些没有擦干的水珠,半干半湿的头发垂下来,她手中拿着块干毛巾缓缓擦着,没洗头,应该是雾气染湿的。
微微凸起的小腹在浴袍下显得格外显眼。
陆景行有许久没见到美人出浴的沈清了,以至于看见时,稍稍觉得有些晃眼。
沈清坐在一侧沙发上,伸手将手中毛巾搭在椅背上,而后端起一杯进浴室之前就倒好的白开水浅浅酌着,伸手捞过一个抱枕放在膝盖上,拿起一侧矮几上的手机缓缓翻着,整个人显得慵懒寡淡。
陆景行静看了她数十秒,而后开口道;“洗好了?”
“恩、”她浅应,视线依旧在手机上,淡漠的很。
“要不要吃点东西?”陆景行开口问。
她视线依旧在手机上,左手端着杯子往嘴里送,右手食指在手机上来回。
“吃不了多少。”
这话的意思是,可以吃,但不能多吃。
陆景行懂。
“想吃什么?”男人在问。
“随意、”她视线依旧未动,就好像手机里有什么东西在吸引她的注意力似的。
浴袍下修长的小腿就如此暴露在空气中,显得格外勾人。
男人见此,喉结动了动,望着沈清的眸光有些沉,而后伸手将手机从她手中抽过来。
沈清有些不乐意,一回眸正好撞见陆景行阴沉着的一张脸。
“干嘛?”
“手机有辐射,玩多了不好,”男人伸手将手机搁在自己这侧,一本正经的言语就好像真的是如此似的。
“才看了几分钟?”沈清回应,眉头微拧。
陆先生未回应,起身欲要下楼让厨房给她弄吃的,可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伸手将搁在一侧的手机揣进了兜里才下楼。
沈清见此,嘴角抽搐。
直至陆先生身影不见,她才扶着额头靠在位置上笑的一脸无奈与头疼。
陆景行偶尔,也很小孩子气。
沈清端着杯子将温温的水送至唇边,喝了半杯水后,将杯子搁在桌面上伸手拿起一侧的书浅缓的翻着。
而楼下,陆景行拿着手机下楼进厨房,吩咐佣人们准备晚餐。
一系列事情干完欲要上楼之时,陆琛将将其喊住。
转身父子人进书房,进行了一场的谈话。
书房内,陆琛换下了衬衫着一身浅灰色短袖,整个人看起来年轻了四五岁,一身亚麻色长裤,如此装扮除了在总统府偶尔会出现那么一两次之外平常很难见到。
身为一国总统,一个国家的门面。
他无论身处何地,都必须格外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以及着装,要严谨又不可太过死板,要正式,又不会给人太过压抑。
自陆景行懂事以来,陆琛便极少有穿着便装的时候,一年统共也就那么两三次而已,平常极大多数时候都是一身正装,从清晨开始一直穿到上床结束。
今日乍一见竟然让他有一丝丝恍神,呆呆的看着他两秒。
“许老爷子去了?”直至陆琛开口陆景行才稍稍反应过来。
“恩、”陆景行应,迈步至沙发前坐下去。
陆琛坐在对面,面前搁着一杯清茶冒着袅袅热气。
陆琛闻言点了点头,算是知晓。
二人坐在一处静默了片刻,数分钟后,陆槿言推门进来,见陆景行在有片刻晃神,
才坐下来,只听陆琛冷冷的嗓音开口问道;“莫家的事情先压着走,不急。”
陆槿言一愣,有些不明白;“为什么?”
“不急、”陆琛沉吟了片刻,只说了这么两个字,简单,却带着一丝丝上位者特有的命令口吻。
陆槿言将视线落在陆景行身上,却见后者面上同样有那么一闪而过的困惑。
“父亲想看看有多少人会倒戈?”须臾之后陆景行问出了心中困惑。
陆琛赞赏的眸子落在了陆景行身上。
“这是其一,”他只说了一部分。
至于其二是什么,依旧未明言。
不急着动手,是想看看有多少人最终会倒向彭家,要看看彭宇到底有多少能耐。
走的路越长摔的便越刻骨铭心,他有的是时间,不急。
陆琛这人,有着多年历练出来如老狼般的心狠手辣,也有如千年狐狸般的狡猾。
与对手角逐时丝毫不在乎其他,只是看中结果。
陆琛听闻自家父亲此言,若非双手指尖搅在一起,几乎是看不出来有何异样的。
父自三人浅聊着,一道突兀的铃声打破了安静的气氛。
声源从陆景行口袋传出来,陆景行伸手将手机掏出来。
陆琛与陆槿言微不可察的闭了眼,这是、沈清的手机。
正想着,只见陆景行拿着手机的面色瞬间垮下来,甚至是带着一股子阴寒与冷厉,深看竟然还有一丝丝杀伐之气。
沈清的手机响了,来电人竟然能让陆景行起了杀伐之心。这、值得深究。
正当陆槿言思忖时,陆景行拿着手机起身出去了。
而后、坐在书房里的父女二人对视一眼,深意浓浓。
男人拿着手机出了书房,接了吗?
起先没有,他本意是想拿着手机上四楼让沈清当面接,可转瞬间想起,若是因为一通电话让二人关系便僵硬似乎也不值当。
于是、三楼拐角处,一气质卓然浑身散发着冷冽气息的男人拿着自家爱人的手机接了起来。
那侧,男人悠悠冷嘲声响起;“怎么?不好接电话?”
如此熟稔的话语就好似二人相识多年,而相识多年来二人感情深厚,深厚到电话接起开口就是如此一句漫不经心的话语。
看似漫不经心,可这漫不经心中藏着的是足以让陆景行心如刀架的熟稔。
“明知不好接电话还频频给我爱人打电话,何意?”
男人冷厉的嗓音响起,与那侧的冷嘲何吊儿郎当成了鲜明的对比。
听闻男人的声响,那侧似是有片刻愣神,静了几秒,而这几秒在陆景行看来格外冗长。
凉笑声响起;“怎么?结了婚就限制人生自由了?连电话都不让接了?”
凉凉的讥嘲声响起,落在路景行耳里就是挑衅。
空气一瞬间如绷紧的弦。
“无名无姓的电话还是少接为秒,毕竟上不了台面,”说完,陆景行冷哼了声。
“找我爱人有事?我可以代劳,”在度开口,直接宣布主权。
那侧有片刻冷寂,而后笑道;“太子爷政务繁忙,这等小事,不劳烦您。”
淡淡的讥讽落地,男人收了电话。
在国外某处庄园别墅,男人双腿交叠靠在阳台椅背上,左手拿着电话右手夹着烟姿态悠闲靠在椅背上,整个人说不出的矜贵高雅,远视,便足以看出这男人出生名门。
指尖烟雾袅袅蔓延开来,对面,放的是一碗端上来且还冒着黑乎乎热气的中成药。
男人伸手将手机搁在桌面上,视线落在对面的中药上,此时,他整个人坐在这里是温润的,
没那么凌厉,不笑的时候周身散发着温淡深邃,或许是他刻意将那股子凌厉冷藏起来。
正出神间隙,卫生间门被推开,一长发清秀女子推开卫生间门赤脚出来。
“鞋穿上,”温凉声在从阳台传到卧室。
女子回眸,视线凉凉,无视他的话语。
“要么穿上,要么送你回主宅。”
后者顿了顿,拿着毛巾的手依旧停留在湿漉漉的头发上,注视着他的目光比这夜晚还寒凉。
她穿了鞋。
男人伸手抖了抖手中烟灰,坐在烟台凉椅上再度开口;“过来把药喝了。”
她不动。
“不要让我在说第二遍,”男人语落,紧随而来的是凌厉的眸子。
对于男人命令的话语,女人视若无睹,站了良久之后二人僵持不下,她冷笑,伸手将毛巾扔在床尾长踏上,而后迈步过去伸手端起茶几上的汤汁,哗啦,泼了男人一身。
霎时,男人面色阴黑的如这汤药似的。
“我在说最后一遍,离婚。”
话语坚决,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
砰,男人浑身戾气起身踹翻了一旁的椅子,伸手掐上女人瘦弱的下巴,寒蝉冷厉开口;“老子这辈子没有离异,只有丧偶,你听清楚。”
总统府
四楼卧室,沈清正坐在起居室餐厅上吃了佣人端上来的晚餐,余光瞥见陆景行上来,还未来得及开口言语,哐当一声,手机甩在了桌面上。
吓得她一个惊颤连肚子里的小家伙都动弹了。
抬眸疑惑望向陆景行。
只见他波澜起伏的胸膛在刻意压制着呼吸。
佣人还在,沈清紧了紧手中汤勺侧眸看了眼佣人,后者点头拿着托盘出去。
“我招你了?”沈清问。
“有人给你打电话,”男人开口,带着些许咬牙切齿。
沈清伸手将刺溜了好远的手机拿起来翻了下通讯录,这一看,潜意识里,她咬了咬薄唇。
“沈清、你边儿上的男人真是跟割韭菜似的,割了一撮儿还有一撮儿,我是不是得有三头六臂才能将你边儿上那些杂七杂八的狂蜂浪蝶拔除掉?”
一个高亦安、一个许言深,在来一个不知名的。
陆景行想着,只觉着脑子嗡嗡嗡的疼着。
“说的好像你边儿上没有狂蜂浪蝶似的?”她冷然开口,将手机搁在一旁。
“我清楚的知道自己已婚的身份,”男人开口,略微咬牙切齿。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知道?”她反问。
瞅着陆景行着一本正经的模样她就好笑。
就好像他是个忠厚老实时刻谨记自己丈夫身份的痴心汉,而她是个不守妇道到处招惹狂蜂浪蝶不知检点的女人。
一句悠悠然的反问,呛得陆景行说不出话来。
冷冷的眸子凝视着她许久。
而后者,似是觉得这个不知名的电话压根就不足以让她停下手中吃饭的动作又重新拿起勺子往嘴里送着晚餐。
而陆景行,依旧站在对面冷冷看着她。
一分钟两分钟还行,就这么被陆景行冷冷的瞅着十几分钟是个人都受不了,何况这男人眸子哀怨的很,活活跟她就是个无恶不赦就该浸猪笼的负心汉似的。
啪嗒、手中勺子再度扔到了汤碗里。
“有话说话。”
男人似是在等着她问这句话,开口道;“什么朋友?”
“商场上的利益朋友,还能什么朋友?”沈清跟听了天大的笑话似的瞅着陆景行,莫名其妙的很。
不是调查过?
不是跟踪过?
如今还拉起来询问是什么意思?
沈清越是漫不经心,陆景行便越是觉得敷衍。
冷冷视线睨着她,格外冰凉。
“我不想吵架,”良久之后,陆景行开口。
“巧了,我也不想,让我吃完,我困了,想睡觉。”
话语意思清明,别打扰她吃饭。
陆景行此时可谓是心头压着一股子无名火,想发却发不出来,冷冷睨着沈清。
沈清自顾自吃晚餐,完后伸手抽出纸巾擦拭唇角。
而后伸手将纸巾捏成一团,精准无误的抛进了垃圾桶里。
转身,进了浴室,片刻,听闻轻微的刷牙声。
陆景行全程站在原地冷冷睨着沈清,见人欲要爬上床睡觉时,哐当一声,一脚揣上了椅子,
无名火总的有地方发泄不是?
听闻声响,沈清爬上床的动作顿住了,看着他数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