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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行自己也是个病号,苏幕?
年关将至,总统府宴会不断,只怕她这几日也该忙着见不着人了,待在病房这几天,没少见到她的贴身管家寻过来。闻言,男人静默了。
片刻之后转变一种说法;“能看见你,我放心些,”
陆景行能言会道沈清不是一日知晓,甚至是她反问之前就想到了陆景行回转变说辞,果不其然。沈清静默了,也不言语,清淡的面庞看不出任何言语。
似是懒得就这个问题同陆景行过多交谈,不想伤脑筋。
男人坐在旁边看着自家爱人明显冷却下去的面庞,心头一抽。
放人回首都?不不不、不行。
他从鬼门关走一遭才换来沈清陪在身旁这几日,怎能这么轻而易举让人回去了?岂不是太亏。
但无奈,沈清不喜总统府。
回公寓?公寓固然有两个人一起生活过的影子,沈清也较为熟悉,但总归还是太逼仄了些,比较也只是个公寓而已,再来沈清睡醒好迷糊,若是磕了碰了可怎得了?
别墅?
别墅建成时间不久,不知通风效果如何,屋里味道散了没有,若是没有,会有所影响。
虽说陆家旗下别墅众多,但总归都算不得一个长远住所。
如此想着,陆景行起身撑着拐杖出去,站在门口同刘飞吩咐什么,三五分钟后才转身进来。
沈清虽疑惑看了眼,但未曾开口询问。
晚间,某人心中有情绪,自然是没那么有劲头言语,躺在床上,男人找尽话语,后者均是淡淡。
如此状态,怎叫人不头疼。
次日清晨,刘飞进来,同陆景行言语了两声,男人面上闪过一丝惊喜,含笑摆手,刘飞退了出去。
上午、陆景行检查完毕,收拾东西出院,一行人,浩浩荡荡朝首都总统府以南十公里的一出半山腰上而去,车队行驶前去时,无意间,在看到山脚下立得一处界碑时,沈清瞳孔猛缩,甚至带着些许不可置信,转而望向陆景行眸光中带着询问。
她看到了什么?
清幽苑。
首都总统府以南十公里一处山脚下立着一处界碑,上头有三个挥洒出来的大字;“清幽苑。”
男人见此,仅是浅笑,伸手握住她瘦弱的大手,片刻之后,将她放在膝盖上的围脖围到脖颈上,一路走来,清幽古朴的道路映入眼帘,道路两旁竖着高大的四季长春的香樟树,沿路上去,与沁园主干道无多大区别。
可越往上走沈清只觉此处,与沁园大不相同。
这处院子,十足十的江南小院的味道,白墙黑瓦,放眼望去,宁静致远。
院落虽改成了开放式的,但不难掩饰它的美感,前院、一处空旷的停车坪,旁边竖着大片大片的竹林,朝那方望去,翠竹摇曳,虽冬季有些光秃,但不阻碍沈清怼它的喜爱。
光是一个外观,便足以将沈清震撼,站在原地许久,一阵寒风吹过,有些微凉,男人牵着她瘦弱的掌心往屋内而去,直直穿过装修豪华古朴的客厅去了后院。
后方,是一处水池,池水清澈,各种金鱼鲤鱼穿梭畅游其中,中央立着假山,有潺潺流水从假山处流下来。
陆景行站在身侧,抬手指了指水池右方,放眼望去,透过落地窗沈清远远的看见整面墙的书籍,而落地窗边放着两张沙发与一处美人榻。光是远远看着,沈清便只觉欢喜不已。
倘若闲暇之余,坐于此看书,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眼涩之余抬头看天,看鱼、看假山,看流水。
安稳之时看书,以字里行间窥探他人余生。
光是想想,便绝如此美好。
这处庭院,采用江南小院的设计而成,但却没有江南小院的那种规矩感,摒弃四周白墙黑瓦,更多的,是开阔与舒心。在往后,陆景行带她去了一处花房,花房内,放眼望去,竟是满目白桔梗。
她诧异,眸光间流露出不可思议之色彩,只听男人浅浅淡淡道;“母亲爱白桔梗,我便种一处,你爱各种花卉,也有。”
说着,男人推开另一方花房门,映入眼帘的是五颜六色各色各样的花卉,沁人心脾美不胜收。
这处江南庭院,所到之处,沈清皆欢喜。
起初,陆景行动工此处时,清风水大师勘测过,上到房屋结构,下到摆件,每样都尤为精细。
随后,苏幕知晓后,笑着揶揄他数回,后者均是淡淡笑笑,不曾应允。
却也不让外人进这清幽苑。
久而久之,苏幕也就淡忘了此时。
近来念起此时,是某日上四楼见陆景行正在书桌前伏案作业,地上散落了密密麻麻的白纸,这些白纸上均写三个字,清幽苑。苏幕望了数眼。
问道;“这是做什么?”男人头也不抬道;“提笔落户。”苏幕闻言,笑了难得见陆景行有这么一本正经说笑话的时候。“何不让爷爷帮你写?”陆老爷子写的一手好字,苍劲有力,迂回张缩恰到好处,许是年龄历练摆在那里,老爷子的字,至今苏幕还未曾见过有比他更好的。“婚居之所,怎能假借他人之手,”这日,陆景行许是及其有空闲,待在书房一下午,只为了写出清幽苑这三个大字。
最终、得偿所愿。今日,携自家爱人入住清幽苑,男人心里那股子喜悦感就算掩住了唇角,也会透过眼神跑出来。二楼与沁园无大多不同之处,陆景行的书房依旧正斜对着卧室,旁边是沈清的书房。
上午时分,许是在医院呆的时间稍稍有些久了,沈清只觉浑身不自在,衣帽间内,摆放着些许冬日的衣物,不多,以至于衣帽间显得有些空旷。
屋内、沈清才在软软的地毯上进了浴室。
冲完澡披着浴袍出来只见南茜正在衣帽间低头整理衣服。
沈清呆了呆,南茜回首望了眼,毕恭毕敬喊了声太太。“我以为看错人了,”她言语了声。
“先生说太太习惯了沁园的人,便让我带了些许人过来,也是才到,”南茜为其答疑解惑。
沈清闻言,不仅没有感到高兴,反倒是眉头有些紧蹙。
看了眼南茜转身拿着吹风机进浴室吹头发。
陆景行这是铁了心要将她留在首都啊!连江城的人都唤过来了。正拿着吹风机吹头发间隙,陆景行撑着拐杖进来,二人视线在镜子里相对,沈清眸中有些许冷光,也仅仅是一秒钟的光景而已。
可即便如此,陆景行还是捕捉到了。
心里一紧,不知是哪里招惹了人。
男人伸手接过手中吹风机,拨着沈清一头秀发,前者站在身前乖巧文静的任由他宽厚的大掌穿插进发丝里。
直至吹风机收起来,沈清都未曾动弹。
男人牵着她的手出去,坐在床尾长踏上,看着她浅问道;“洗个澡洗傻了?”这时,南茜许是收拾好了,从衣帽间出来,沈清看了眼,而后将眸光落在陆景行身上,似是在询问他这是什么情况。男人懂,而后开口道;“总归还是老人熟悉些,你现在怀孕,换个管家怕不习惯,这事没跟你商量,错在我,我道歉。”
他客气有礼貌,及时道歉,希望能止了沈清这一肚子的怨气。
陆景行这人,字里行间看着处处是在为她考虑,可实则是如此吗?
一部分吧!另一部分不过是为了实现自己目的的借口。“南茜还是较为熟悉些,照顾你,我也放心,虽说总统府不缺乏人才,但千好万好都不如熟悉好,”男人轻声开口解释,话语中带着满满诚意,甚至是字里行间都在解释南茜为何会出现在首都。
沈清不想同这件事情同陆景行言语,只因她知晓,此时无论说什么都是徒劳,无论说什么也改变不了陆景行已经决定的事实。
缓缓低头,低垂眼眸落在浇下来灰色地毯上,神色清浅,无半分情绪可言。陆景行见此,知晓不好,赶紧捋毛。正当陆景行好言好语时,南茜上来轻唤了声,后者看了眼起身出去,片刻,
沈清换了身衣服下楼,男人此时正杵着拐杖站在客厅看着佣人们忙碌干着手中的活儿,片刻后,许是佣人手脚不够利索,亦或是做的东西不能让男人满意。
他随手将拐杖搁到一边,弯下身子自己动手在忙碌着什么。
因地势原因,她看不大清楚。
静静站了会儿,不想打扰这正在忙碌的一屋子人,她转身进了卧室。
拿起手机给章宜拨了通电话,那侧接起,二人聊了近乎一小时,再度下去时,接近午餐时间。楼下,沈清随意拉住一人询问;“你们刚都在干嘛?”佣人闻言,愣了会儿道;“先生说,太太有孕在身,又有些迷糊,但凡是屋子里的边边角角都要包起来,以免磕了碰了。”
闻言、沈清心里一颤,抿了抿唇,问道;“你家先生呢?”“在右边阅览室,”佣人指路。
沈清进去时,正见陆景行低头忙着手中事情,身旁跟着刘飞,就连许久不见的徐涵都现了身。
最先发现沈清的,还是徐涵,见人,徐涵站起身子,毕恭毕敬喊了声;“太太。”
陆景行这才回首,撩了其一眼,道了句;“去楼上待会儿,”便再度转首回到了“工作”之中。
如此一本正经干别的事情的模样沈清到还是头一次见。
沈清站在原地许久,不进不退,陆景行依旧在忙着手中事情,知晓沈清杵在门口,心想着,只要不进来,随她。
屋内、陆景行带着佣人在包着桌子椅子的边边角角,时不时开口同佣人言语两句,若是发现不好之处会及时开口更正。沈清站在门口静静淡淡看着众人忙碌的模样。
男人的一言一行她尽收眼底,心底一股子暖流腾升而起。
落地窗前,男人一身圆领针织衫长西裤在身,弯着身子干着手中工作,原本支撑着走路的拐杖被随意放到一侧,歪歪斜斜的靠在沙发上,显得有些可怜兮兮。
时不时能听见工具的声响,站了会儿,许是有些腿麻,沈清这才转身朝客厅而去,随后,坐在沙发上微微弯下身子揉了揉略酸的小腿。
客厅内,佣人们忙忙碌碌的进行着手中工作。
唯独沈清坐在沙发上,总觉得自己与他们成了鲜明的对比。
半小时之后,陆景行似是结束了手头事情,撑着拐杖出来进一楼卫生间洗了手才到沈清身旁来,见她坐在沙发熬上端着下巴,眸光流连在不远处的假山处,伸手摸了摸她脑袋,笑道;“带你去看看屋子里的格局。”
言罢,男人一手杵着拐杖,一手牵着自家爱人从沙发上起身,当起了向导,同她介绍这个屋子里的设施方位。
沈清静静听着,记住了吗?
没有。肯定是记不住的。她从不觉得房子多了有何好处,就好比沁园,生活了这么久,也有些地方是她至今都找不到的。才搬来此处,若是让她记住这些地方,只怕是难。沈清并不想过问陆景行清幽苑的由来,也不想知晓这其中有何典故。
这日午餐之前,陆景行颇有兴致带着她转悠了主宅这方,嗓音温软,全程紧握掌心不放手。
沈清站在身后静静听着,未曾开口询问何。
这处园子,她喜。
但素来清淡的性子造就了她就算是喜也不会过多显现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