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挪地方还被爱人找借口留下,当真是不能忍。
沈清闻言,伸手翻了页书而后悠悠然开口;“也别放花房了,我看门口长廊是个好地方,这花不怕冻,只要不淋雨基本无视,每日清晨出门晚间回来都能看上一眼,也挺好。”
沈清这话,说的是悠然。
可陆先生此时心塞难耐。
沈清这是想膈应他啊!
让他清晨出门晚间回来都心塞一番。
男人双手叉腰,在屋子里缓缓渡步,来来回回走着,欲要找出个合理方案,可沈清此时这油
盐不进的模样当真是让他气不过。
陆景行越是如此,沈清越是高兴,甚至连翻书声都显得有些愉悦。
最终、男人甩下一句;“依你。”
转身便出了病房。
直至陆景行哐当一声带上门出去,沈清才得意洋洋笑出声,那模样好似得了糖的小孩子,高兴的不得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
欢喜的自然是沈清,愁的、自然是陆景行。
浴室内,男人洗澡时只觉得连洗澡水都不大给力,时冷时热,让其异常烦躁,若非素质良好,只怕此时他脾气躁的都能拆了水管子。
这日凌晨三点,沈清放在床头手机响起,震动频率尤为高涨,声响第一时间,陆景行伸手欲要按掉电话,却快不过睡在旁边的沈清,伸手捞起,覃喧嗓音从那侧传出来,带着些许颤栗,在这深夜里显得尤为渗人;“老大。”
沈清闻言,霎时惊醒。
猛的撑起身子从床上坐起来,心里一抹不详预感一闪而过。
“出什么事了?”沈清说着,伸手掀开被子赤着脚半跑着进了书房,速度快的陆景行都来不及伸手抓住。
男人紧随其后行至门口时,书房门哐当一声被带上,甚至还落了锁。
沈清清冷沉稳的嗓音传过去,只听章宜哆哆嗦嗦道;“我们、。”
章宜话语还未说完,电话被沈南风伸手夺了过去;“章宜夜间酒驾开车在市区撞了人,人就躺在地上,已经有人报了警。”
“沈南风,”沈清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沈南风在阴她。
所以说出来的话语颇为咬牙切齿。
“与我无关,”沈南风一本正经的语气显得尤为严肃。
继而只听他继续道;“既然撞上了,沈清、你我之间做个交易。你放唐晚一条生路,我放章宜一条生路,不然、对方打官司我出堂做证人,等着她的可是牢狱之灾。”
“放了唐晚,唐晚与沈唅手中的股份我悉数转到你名下,你不亏,”沈南风继续下料。
“沈南风,”沈清咬牙切齿,哐当一声拍桌而起,怒气腾腾,满腔怒火悉数蕴藏在凶狠的眸子里。
静谧的冬夜,如此咬牙切齿的声音在空荡荡的书房里响起,显得尤为渗人。
而相较于沈清的怒气腾腾,沈南风并不以为然。
反倒是压着底线边缘与沈清谈条件。
“警察五分钟就到,现在不解决,章宜跟覃喧可都不好过,沈清、鞭长莫及,远水救不了近火。”深南分适时开口言语。
此次事件,本身就与他无关,今日公司有应酬,章宜与覃喧同在一处地方,二人应酬喝了酒不叫代驾自己驱车出了交通事故恰好被他撞上,送上眼前的机会不要白不要。
章宜可是沈清身边的红人。
他找不到突破口的事情恰好有机会送上门,为何不要?
“算你狠,”章宜跟随她多年,即便她现在恨不得能弄死唐晚也不能拿章宜跟覃喧去冒险,弄死唐晚以后有的是机会,没了章宜,在提携个秘书上来,终归是诸多不顺,孰轻孰重沈清分的清楚。
“成交,”沈南风欣然应允。
他越是愉悦沈清越是咬牙切齿。
上天赏赐的机会,不要白不要。
沈南风可谓是用四两拨了沈清这个千斤,她怎能不气?
电话挂断,沈清一伸手,咣当一声脆了书桌上的花瓶,整个人怒不可揭的模样尤为慎人。
门外,陆景行听闻声响,抬脚踹门,踹的沈清心里一股子怒火喷涌而上。
跨大步过去伸手拉开门,若非躲闪不够速度,只怕是陆景行临门一脚已经送进来了。男人还未关心出口,只见自家爱人满目怒火瞪着自己开口道,“我看你大半夜的是疯了。”
说完,咣当一声带上书房门出去,徒留陆景行站在原地一脸阴沉。
有苦不能言,有怨不能撒,获得如此憋屈,是太子爷又有何用?
这厢,深夜江城街头,沈南风伸手将手机扔给章宜,面上带着施施然淡笑,章宜见此暗暗啐了句;“趁人之危。”
“平等交易,”沈南风改正她不当的措辞。
他跟沈清之间不过是各取所需公平交易而已,何来趁人之危?不存在的。
他有求于她,沈清紧咬不松口。
如今、他目睹整个事故过程,反身与沈清谈条件,三分钟之内搞定他想了好几日的事情,也算是天赐良机。
“你这样,只会将老大越推越远,”章宜愤愤道。
沈南风闻言,不以为意,反倒是伸手拍了拍章宜的肩膀,微微玩下身子同她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立场,我不能因为沈清放弃生我的母亲,章宜、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大是大非,除了偏爱之外,还有一种东西在绑架着我们前进,那就是孝道,仁义道德。”
他承认唐晚算不上一个好女人,但不可否认的事情是她给了他生命,仅凭这个、他没办法袖手旁观,更何况,沈风临此时有意无意要将他赶到国外去,到时候沈清不是想怎么捏死唐晚就怎么捏死唐晚?
“你口口声声说爱,却在仁义道德面前将她撇在一边,”章宜试图反驳。
沈南风轻悠悠的眸子扫了她一眼;“我说了、每个人立场不同,你以为现实生活是拍电视剧写小说呢?那些人说六亲不认就六亲不认?说大义灭亲就大义灭亲?你生活在什么是时代?人生在世,孝字当先,章宜、等你走到我这一步的时候就知道了。”
沈南风说着,似是不准备同章宜在就这个问题辩驳,这世上、从来没有什么感同身受,每个人立场不同,看待事情的方法不同。
在他眼里,唐晚在不济,也是生母。
章宜还想言语什么,沈南风抢先开口;“不走、等着警察来抓?”
“酒后驾驶肇事出车祸,按照m国的法律是要坐牢的,”此时,沈南风还不忘慢悠悠提醒一句。
章宜闻言,麻溜儿上了车离开此处,连带着覃喧一起。
空旷的街头,一阵寒风过境,带起了沈南风的围巾,男人微眯着眼看了眼躺在昏暗路灯下面的人,伸手招来秘书,耳语几句而后秘书坐进了车里。
等着警察与救护车到来。
这夜、沈南风秘书因天黑驾驶被远光灯晃着看不清道路撞了人,第一时间叫了救护车报了警将人送到医院,垫付全部医药费,对方家属虽有意见,但在警察的调解之下情绪好歹也算是平稳,联系律师商量了赔偿金额,一切事情也算是收尾。
原本是要坐牢的事情,最终成了一场架势意外出车祸,如此算来,沈清还是赚了。
这日晚,沈南风回了住所,章宜与覃喧正坐在他公寓沙发里。
见其回来,四只眼睛圆溜溜的瞅着她。
沈南风伸手扯掉脖子上的围巾扔在一侧,而后脱下外套抖了抖搭在沙发背上。
翘着二郎腿坐下去,泰然自若坐下去,那模样,章宜近乎以为接下来沈南风要与她侃侃而谈了。
“瞪着我也改变不了已经成型的事实,”章宜圆溜溜的眼珠子瞪得老大,瞅着沈南风恨不得能将其戳个洞出来,而后者,显然是对其憎恨的眼神不以为然,反倒是颇为怡然自得。
“趁火打劫,”章宜不屑甩出四个字。
沈南风闻言,伸手从上衣口袋掏出香烟,而后拢手点烟,随即望了眼覃喧,后者伸手,他手腕轻扬香烟抛给了覃喧。
“身为秘书,明知自家老板现在处在风头上、还明知故犯酒后醉驾,你若不来事儿?我能趁人之危趁火打劫?还得感谢你,”沈南风俯身在茶几烟灰缸上轻点烟灰,微眯着眼的模样显得那般性感。
章宜不屑冷嘲。
“我就不信你在此事之前未曾想过替唐晚脱身的手段。”
“想过又如何?一开始我就摆正了态度、唐晚是我母亲,我不可能亲眼看着沈清弄死她。”
是的、从一开始,沈南风的姿态就摆的异常端正,一开始他同沈清也是如此说,唐晚是他母
亲,他做不到眼睁睁看着沈清弄死她。
但他脑海中想过的千万种方法在此时都不大重要,这件事情、要感谢的,还是章宜。
当他一头雾水找不到任何出路时,章宜给他指了一条光明大道。
让他知晓这条路上该往哪个方向去走,怎样走才是最快的捷径。
沈南风有千万种理由相信,明天或者后天,一旦沈风临将他遣往国外,沈青必定会着手对付唐晚。
轻则、留一命、送进监狱。
重则、直接弄死。
这是哪种选择?对于沈南方来说都不好受。
此时章宜去覃喧坐在客厅沙发上、沈南风单手夹烟,姿态娴然。
许久之后,男人灭了手中香烟,缓缓起身,站定在沙发前俯视章宜与覃喧二人。
而后开口带着冷冽寒意;“事情还未解决之前,劳烦你们二位安安分分老老实实呆在这里哪也不要去,倘若这中间出了任何岔子,你们自己掂量量。”
沈南风话语落地,欲要跨大步离开,章宜闻言满目惊恐“蹭”的一声从沙发上站起来,怒火喷张问道;“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男人答,全然不把她这满面怒火放在眼里。
“我劝你不要太过分,”章宜警告话语在这空旷的客厅i响起,显得尤为渗人。
男人闻言,轻嘲一声、终究是跨大步离开,全然不将此二人放在眼里。
在沈南风看来,此时能与他谈条件的,除了沈清之外再无他人。
这边,沈清从书房出来怒气冲冲进衣帽间,欲要换衣服出门,却被紧随而来的陆景行打断了动作。
“去哪儿?”他问、话语阴沉。
闻言、沈清穿衣服的动作稍稍一顿;“出去一趟,”这话、她说的无半分底气。
倘若此时是因别人出门,她定然能理直气壮告知陆景行,但对方是沈南风、不行。
她们之间千丝万缕之间的关系不宜让陆景行知晓,倘若这中间在牵扯出什么来,只怕不那么好解决。
“我跟你一起,”陆景行沉声开口,一张俊脸沉的如同寒霜天似的。
沈清套毛衣的动作直直顿在原地,清明的眸子落在他身上带着打量与思忖。
夫妻二人一个站在衣帽间内一个站在衣帽间外,如此遥遥相望,心中各有所想。
与沈清来说,这件事情牵连甚广,关系到他与沈南风,唐晚三人之间的恩怨纠缠。
倘若陆景行今晚跟着去了,那她与沈南风之间的交易都会被放到明面上来,一切他们欲盖弥彰的事情都会被放到台面上开诚布公。
沈清此时心里的想法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陆景行跟着一起去的,毕竟这件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站在衣帽间门口的男人怎会不知晓自家爱人此时心里的想法,不想让他跟着一起去。
可行吗?
不行。
陆景行绝对不允许沈清三更半夜出去,而且还不让自己跟着。
沈青此时从言语表情到姿态,无一不是在告知陆景行,她不想让其知道些什么。
沈清也知晓此时无论她同陆景行说再多,他也不会退让,决不会让其一人独自前往。
思及此、沈清将穿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脱掉,放在长凳上,而后伸手欲要套上睡衣。
男人见此,面色冷沉的如同锅底似的;“什么意思?”
他以为,他们现在是一个战壕上的战友,可显然,沈清并非如此想,她对自己还是有所隐瞒。
见欲要出门的人放弃出门的举动,陆景行这张脸是怎么也挂不住了。
“晚上出门是私人事情,无关乎工作,陆先生要跟着,我只好不去了。”
意思明显,工作上,你我是一个战壕上的战友,但除了你我之间协定好的利益关系,你我关系还是如同以往一般,无半分改变。
关乎你我利益的事情,你若去,随意。
但关乎私人,你想跟着,抱歉、我宁愿不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