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宫外孕(2 / 2)

,那数百号人该被这权利中心的利刃给剐的尸骨无存,他不能自私,不能。闻言,沈清静默了,原本凌厉的眸子好似突然被什么遮挡住了光芒,空洞无比,此时,用心灰意冷四个字尚且不能形容她此时心情,用什么?心如死灰吧!

她当真是心如死灰,对这个拥有滔天权势,对这个有太多牵挂的男人心如死灰。

权势滔天如何?至高无上如何?

到头来,不终究是个连自己妻子都护不全的人吗?

她该如何?她能如何?

行至人生二十四年,兜兜转转,原以为最终总有一人能救她于苦海之中,到头来却发现,绕来绕去,不过又是回到了起点,终究还是原模原样。

年少时的她,便是如此孤苦无依,何事都需自己抗。

带她成年后,有所成就,对一切事情都看的较为平淡,她一个人,也可以生活的很好的。

可陆景行的出现,最终还是将她踩入了那个无边地狱。

她从地狱中爬了整整八年才爬出来,期间过了三年平稳日子,到头来,最终还是被自己的丈夫一脚踹入了万丈深渊。

她这一生,何其可悲。

冬日不严寒,寒的是人心。

天凉未必秋,心寒方绝冷。“陆景行,你身处高位纵然要为他们想,你可以顾全他人,但你顾全他人的前提是让你的妻子对你,对这场婚姻感到心寒,你位高权重,要顾大局,识大体,活该我这辈子就该孤苦无依,一人尝尽世间百态,面对人生百苦,”女人近乎咆哮的吼叫声从听筒那侧流传出来,嗓音中带着梗咽。

此时,站在门口背对办公室的南茜闻言,猛然回头,便见原本坐在座椅上的女主人站起了身,拿着手机浑身颤栗,她在咆哮,近乎绝望的咆哮。

一通咆哮过后,只见她伸手捂着腹部微微弯身,而后、再度冷声开口,可话语中带着平静与失望。

南茜永远记得这一日,自家太太在咆哮过后迅速冷静下来,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扶着桌面蹲下身子,似是腹部疼痛难耐,颤栗,隐忍问道;“陆景行,酒冷尚可温,心寒如何暖?”

她似是用尽全身力气问出这句话,而后尚且未得到先生回应,伸手挂了电话,电话一断,她整个人如被人推搡了下似的,倒在了地上,南茜一声惊呼,引来了候在门外的刘飞与医生。

医生说、若是因为宫外孕引起的昏厥,必须要尽快手术,如此情况下,她断然不会在去求证什么,应允了医生的话语。

这厢,陆景行尚且未在她这通话语中回过神来,只见电话被掐断,而后,他抬手抚上面颊,满脸无奈,带着诸多痛心。

他该如何?该如何?

继大统之人,他怎能自私自利?如此一来,怎对得起身旁之人?数秒功夫,陆先生一通电话拨到刘飞这厢来,只听刘飞急忙忙道了句;“太太晕倒了,医生

说要尽早手术才好。”

“听医生的,”这是陆先生最后的几个字,而后收了电话,将手机扔还给徐泽,四分五十九秒,他收敛外露情绪,转身进了会议室。

这日、首都决策会议如火如荼。

江城人民医院政在进行一场令人痛心的手术。

手术是南茜签的字,字体娟秀,且带着些许歪扭,平日里,南茜的字迹算是工整好看,但今日,她拿了好几次笔,才将字体勉强写的好看些。

刘飞说,联系沈家人。

南茜驳回了,此时,若是联系沈家人,看见自家太太如此孤苦,必然会心有愤恨,若那时,沈家要求将太太接回去,该如何?

不行,不行,这对小夫妻的婚姻已经足够艰难了,不能在白白生出任何障碍了。不能的。

总统休息室内,秘书徐泽与总统阁下坐在沙发上听闻他同那侧打电话,左右不过三五句的功夫,却只觉这位太子爷身上寒气逼人,很不得能冲了屋顶。

满身阴桀的气息让徐泽不自觉退后一步,将眸光落在总统阁下身上,只见他轻微挥手,似是懂了,便退了一步拿着手机过去了,再度回来,耳语了一番,素来沉稳的总统阁下面色有一刻震愣。

这日、首都会议进行的异常顺利,晚间六点,陆先生从会议室出来,天已全黑。

而这江城人民医院,陆太太两点整进的手术室,再出来,三点过后的事情,直接被送进vip病房,南茜等人照看着。

躺在病床上的女人面色寡白的厉害,看不出丝毫血色,手背吊着水,整个人显得毫无生气可言。

孕四周,查出宫外孕,知晓跟失去不过是一日的功夫,怎能受得了?

让人怎能受的了?

南茜从卫生间拧了块湿毛巾出来擦拭她面颊,那侧,手机响起,陆太太包里手机肆意响着。

一声高过一声,如此,都未能将人吵醒,南茜迈步过去接起,只听秘书章宜嗓音从那侧流淌出来,南茜思忖片刻,终究还是将此事告知她,企图这位好友过来能安抚安抚她受伤的心灵。

下午四点,章宜来时,沈清才幽幽转醒,整个人意识处在晕乎状态,章宜一来,推来病房门见她毫无生气面色寡白躺在床上,整个人震愣在了门口,早间见到还好好的人此时是怎么了?怎么了?

猛然惊醒,她扔下手中包包狂奔过去,半跪在她病床前,双手搂着她的脖颈将脸埋在她手腕旁,撕心累肺问道;“你上辈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孽?怎这辈子尽是吃苦受难?难以稳妥?”

章宜撕心累肺的哭喊声在洁白的病房内响起,实则她只道了这么一句话,而后便是搂着沈清哭的肝肠寸断。

躺在病床上的人初醒时,除了疼痛并未觉得有何,可听闻章宜撕心累肺的哭喊声过后,她心底隐藏起来的那股子情绪被激发出来,清明的眸子有泪水缓缓而下,唯一不同的是,她的泪水来的悄无声息,不似章宜那般惊心动地。

都说哀莫大于心死,她此时,应当是如此状态。

病房内,两个女孩子抱在一起痛哭流涕,一人静默无声,一人撕心累肺。

此时此地,旁观者最为戳泪点。

南茜见此,抬手从面颊上轻轻而过,侧头掩藏情。目睹此情此景,她感概万分。

刘飞?他这个站在门外的人尚且都觉得心里突突的难受着。

章秘书的那番话,到底是让他这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失了心。

看似荣华富贵,实则满目苍夷。

人生,终究是难以圆满。

皇家儿媳,不好当。

二人一时间,情绪难以收敛,章宜伸手抽出纸巾擦了把脸,转而伸手去抹她脸上泪水,只见南茜在身后轻唤了声,递来一块湿毛巾,她伸手接过,替沈清擦拭面庞。

坐在床沿缓缓道;“等回头你好了,你给我放个把月的假,我带着你去散心,去领略各地风土人情,去体会生活百味。”

不去管什么皇家儿郎,不去想着令人不愉快的过往,不去在乎,名利、身份、地位。

统统都不要在乎。

后面这些话,她没敢说。

章宜懂沈清吗?懂。

他们之间、相处五年,从最开始的磨合到最后的默契,无一不在体现他们友情的深厚与坚固。

沈清闻言,苍白的眉眼稍稍温柔了些,但未言语。

许是太累,她又睡了一觉,这一觉,睡到晚间六点半,此时,南茜正站在病房外面拿着手机听电话,病房内,章宜见她醒了,将病床摇起来打开佣人带过来的保温瓶,倒了半碗清粥开始在喂着她吃东西。

六点过五分,南茜接了通电话,一直站在门口低低说着什么,半小时后推门进来,便见自家太太在秘书的喂食下吃东西,晚间七点,医生过来查看,细细说了几句宽慰人心的话语,让其不要太过紧张。

这日晚,陆先生六点从会议室出来,倘若你以为他就此回江城,那么你大错特错了,总统府内阁成员与智囊团成员此时正在总统府书房候着他,能走吗?不能?

但众人明显看出,陆少今日脸色格外差,晚间整个会议下来,面色从未放松过,眉头始终紧蹙,俞思齐与程仲然坐在一侧频频望向他,却始终得不到回应。

直知晓,陆景行如此,应当是何江城那位有关。

但具体如何,谁敢细问?

风雨欲来山满楼,暴风雨来临前,总会让你看见阴沉的天气以及狂风呼啸。

这年首都冬日,还未到真正严寒时刻,只因年年都要下雪的首都,今年竟未下雪。

休息用餐时间,陆景行拿着手机通了通长达半小时的电话。

继而再度投身头脑风暴当中。

2011年1月5日清晨,首都总统府早餐时间,陆家人坐在一处用餐,间隙,陆槿言似是想起什么,望向陆景行问道;“昨日江城出什么事了?”

此话一处,陆景行握着汤勺的手顿住了,而后淡淡道了句;“没什么事。”

显然是不愿意多说。

陆槿言闻言,箴了言,反倒是苏幕将眸光落在陆琛身上,早餐过后,陆琛上二楼书房苏幕紧随其后上来,反手带上门问道;“江城出什么事了?”

男人此时正站在书桌前将桌面上几分法案收集起来,动作干脆利落话语随意;“景行不是说了没什么事?”

显然,他并非不知晓,而是不愿多说。

“陆琛,你最好别为了什么前程将儿女的婚姻拿去做赌注,”苏幕太理解沈清了,换言之,她太理解天家的行事作风,他说没事,并不代表没事。

苏幕一番话语让陆琛收拾东西的手一顿,而后回眸望向她道;“苏幕,你总以为我是坏人,其实不然,到了景行这个年纪,他早已知晓何为正确之选,没有人会强迫他,道理责任自然会让他有清醒的抉择,”天家的子女,年少时便知晓自己责任所在。

昨日的请款,无人逼迫陆景行,全然是他自己做的抉择。

是他自己在权衡利弊得失之后做出的抉择。

2011年1月5日上午九点,总统府发言人就此次首都交通事故做出结论,表示对群众的慰问,以及对英雄人物的表彰。

2011年1月6日,总统府发言人就此次事件对英雄人物的表彰得以落实,并宣告全国,将江城军区少将提携至首都军区,任同等职位。

病房内,南茜等人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出院,沈清身穿深蓝色羽绒服站在电视机前看着这则新闻,面容淡淡,无任何言语,嘴角泛起的笑容愈发盛大。

她的丈夫,得偿所愿,应当是为他感到高兴的。

这个男人,终究是要站上权利顶端,成为人上人。

2011年1月6日,陆先生任命为首都军区少将,而陆太太却将将从医院回家,在这个他身旁所有人都在为他高兴的日子,她的妻子却在忍受着术后身体各种不适。

2011年1月6日,江城下起了蒙蒙细雨,飘飘洒洒落下来,车子行驶在主干道时,沈清侧眸望向窗外,章宜坐在一侧望向她,见她神色恹恹,开口问道;“回清水湾如何?”

“好。”她欣然应允。

回清水湾吧!无论如何,哪里是她的家不是吗?

沁园?

沁园虽大,但终究不是她的归属,那个园子很漂亮,但也很空旷,处处都在透露着豪门中的特色。

不好。

1月4日,沈清尚未去公司,沈南风电话过来询问,章宜言语了句出差便收了电话。

1月6日,沈风临出差归来,见沈清不在,问及秘书冯俊,却被告知4日起便未来了,于是乎,一同通电话过来了。

此时沈清尚且还在车里,电话响起时看了眼,并未急着接,反倒是将手机交给章宜,让她解决。

这方,只听章宜同他道;“沈董、我们老大现在在洛杉矶。”

“在洛杉矶何事?”沈风临闻言,话语中带着些许严厉询问,许是不大相信她的话语。

“老大未说。”

与沈风临的周旋告一段落之后章宜将手机递还给她,后者结果手机放在膝盖上,神色淡淡无悲无喜。

片刻之后,车子正在分叉路口等红绿灯,只听沈清对刘飞道;“去清水湾。”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沁园那个园子里,终究成不了她的疗伤之地。

刘飞闻言,为难望向自家太太。

2011年1月3日晚,陆先生与陆太太婚后一年,被告知二人即将为人父母,彼时,知晓这一消息的陆先生在首都病房笑弯了腰。

2011年1月4日上午时分,上苍跟他们夫妻二人开了一通严肃且残忍的玩笑,收走了他们为人父母的资格,让其悲喜交加。

2011年1月4日,陆太太失去人生当中第一个孩子。

而陆先生,失去的不止是孩子,还有妻子。

权利与婚姻之间的抉择,将他伤的体无完肤肝肠寸断,明知后果如何,却只能迎难而上,别无他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