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他。
狠狠地,用力地,肩膀咬得血肉模糊…
痛醒过来,被子冰凉,发现整个人摔在地上。
他不记得近段时日梦见过她多少次,每一次梦中的场境都不一样,有时是好梦,有时是噩梦,但结果都大同小异,极致的混沌沉浮,快活升天……
醒来却虚脱一般。
他经常怀疑自己撞了邪……
狐妖?傅九衢条件反射地睁开眼。
“你不会是施了什么法吧?”
辛夷刚把药茶浸水过滤,回头听到这句话差点呛住。
“什么法?”
傅九衢惊觉失言,瞥开眼顾左右而言他。
“我说那白笃耨,怎地你焚燃出来,味道便是别样不同?”
辛夷轻轻吸气,感受一下,笑道:“郡王多虑了。我要是会施法,那还制什么药,开什么方啊,直接画张符,念个咒不就行了?”
话音未落,她想了想又犹疑地问:“一样的香药,按说郡王的香具和焚香的技艺都比我好,白笃耨在郡王那里会更好闻才是……”
傅九衢轻咳,“许是方法不对。”
他不再纠结这个问题,看着辛夷泡茶,又淡淡地问:“为何在院子里焚香?又在找什么狐妖?”
“说来话长。”辛夷没有抬头,半真半假地道:“我想租隔壁的院子,可东家是杜仲卿,这香呆子不肯租。我听人说他家里有狐妖做怪,会吸食男子精丨血,作恶多端。这不,我便焚了香,帮他引狐妖出来……”
傅九衢唔了声,好似不感兴趣的样子,没再追问。
马行街这个地方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也盛产奇闻怪事,皇城司每年会整理各种市井异事,听得多了,便不会再有半点奇怪。
辛夷把药茶泡好,端到傅九衢的面前。
“这药茶对郡王的身子有好处,你尝尝口味,可还吃得习惯。若是喜欢,回头带点回去,让孙公公每日里泡一盏给你。”
傅九衢抬眼看她,没有多说,捧着茶盏便要下嘴。
“等等,烫。”
辛夷说罢伸手去拦,恰好戳在傅九衢的脸上。
“……”
尴尬了。
广陵郡王高贵的脸,就像老虎屁股似的,哪能随便摸的?
辛夷嘴角抽了抽,赶紧低头,就像不知情一般,接过茶盏慢慢地吹着,缓解窘迫。
片刻,她抬眼递上。
“可以了。”
傅九衢撩她一眼,低头抿了一口。
茶水入喉,有淡淡的药味,但它不是药,回味又有细微的甘甜。
“不难喝,也谈不上好喝。”
傅九衢中肯地说完,一饮而尽。
辛夷含笑看他,“还要吗?”
“嗯。”
辛夷又给他倒满。
傅九衢见她放在面前就不动,皱眉,“给爷吹。”
啧!辛夷暗道这傲娇郡王当真是做主子习惯了,到哪里都颐指气使,看谁都像在看他家的丫头小厮……
她内心吐槽傅九衢时有一个巨人,可行动上却是个矮子。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她二话不说便依葫芦画瓢,再次给郡王将药茶吹凉递上。
室内静谧一片。
辛夷迟疑一会儿,游离的目光终是落定,走到傅九衢面前,朝他深深一拜。
“多谢郡王帮我盘租药铺,一直想感谢你,却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
“不是我租的。”傅九衢断然否认,“我只是随便提了一嘴,别人办的,算不得什么大恩大德,你不必念念不忘。”
好一个念念不忘。
辛夷哭笑不得,“郡王好意,我都记在心头,来日定会倾力报答……”
“别来日了。”傅九衢淡淡看着他,眉头微皱,“猫呢?”
“……”
看来什么事都瞒不过皇城司的耳目。
辛夷和傅九衢对视片刻,索性就不瞒了。
“跑了。”
“跑了?”傅九衢挑高眉梢。
送人的东西都能跑,这是多没有诚意。
辛夷低头,“不瞒郡王,我给那只猫取名叫狐妖,它窜去了隔壁……方才我就是在叫它。”
傅九衢正低头喝茶,闻言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
她说狐妖会吸食男子精丨血……
这猫却是送给他的,取名狐妖。
好一个小张氏,对他真是司马昭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