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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前两日,大病初愈的曹颙,正式回户部衙门办公前,光到圆明园请安。
自从曹颙五月末奉旨出京,君臣二人已将近三月未见。
看到面容清减的曹颙,雍正的视线扫过案上的折子,难得地生出几分愧疚,面上却越发严厉。
说话的话,同十六阿哥的意思有几分相似,都是责怪曹颙不爱惜身体。
只是曹yóng这场大病,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十六阿哥看出的是曹yóng的“独”雍正看出的是曹yóng的“慎”。
他咬牙道:“你是朕钦点的掌部尚书,往后要承担多少大事。一件盛京防洪的差事,就能要了你半条命:旁的差事,朕还怎么放心交给你?皇陵周边还罢了,前昭军屯不过千余亩,你也安置了防洪之处,还亲往三次探看。千亩军屯,即便都是良田,一年收益也不过千余两。
朕的户部尚书,只值千余两么?”
训到最后,雍正心中真的生出几分明火来。
对于曹yóng,他是看重的。
他相信曹yóng的操守,也相信曹颙执掌户部,有能力为大清聚财。
可实际上,因“谨慎”二字,这几年曹颙在户部虽无过错,可也没有什么建树。
至于盛京防洪,那是工部差事。换个精细人,也能做的周全,显不出曹yóng本事。
曹yóng跪在地上,低着头,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雍正既然将前昭军屯的事情打探清楚,难道不知道那边良田虽不多,可河道边却散落着五个的村子。
只是不是民屯,而是内务府名下的包衣奴才,三个村的苇户、两个村的鹰户。
这些包衣祖上多是罪民,充入内务府服役,子孙终身不得入关入仕。
或许在雍正眼中,他们压根不算什么:可曹yóng知道那里有几百口人命又如何能无动于衷。
只是此刻,在雍正的训斥下,他也没有辩白的余地,只能叩首请罪。
见曹颙乖觉,雍正冷哼一声,总算脸色好看些:“起吧往后格局要大些,不要事必躬亲。你还年轻朕还想要多用你几年。只要你忠心为公,即便是哪里有了过失,朕也为你兜着。不必一味谨慎,否则朕不是白赐你匾额了?一味小心焉能成大器?不管发生何事都不必思虑过甚,你是朕的亲外甥保你一世安稳,朕还能做得到。”
曹yóng心中纳罕,雍正之前的训斥颇有“爱之深,责之切”的意思,并不令人意外:后边连平素不能言表的渊源都出来,打起感情牌,这是因何缘故?
这时,就听雍正接着说到:“听说你长子定在年前成亲,总要让亲事更体面些才是,加上他这次随四阿哥南下颇为辛苦就晋二等侍卫……………”
早在觑见前,曹yóng就想过,为了盛京防洪之事,雍正或许会有赏赐下来而且多半落在将成亲的长子身上。
可到了现下,曹颙虽面带感激满口谢恩,可心里却越发没底。
只因雍正前边所说的“不管发生何事”想想这几个字就叫人胆颤心惊。
直到从圆明园出来,曹yóng都带了几许不安。
难道盛京炸桥之事,自己上了请罪折子,也不能消弭隐患?
还是盛京那边防洪出了大纰漏,自己这个先头的主事人身上也要担干系?
要么就是防洪的事情告一段落,皇上想要收拾宗室,自己成了池鱼?
不管是哪种,圣心都没丢,瞧着雍正的意思,倒像是无奈之下,必须要给自己个处分似的。
曹yóng真是无语,不由抚额,是不是自己“病愈”的太早了?
待回到户部衙署,同一干同僚寒暄完,他便私下对蒋坚提及此事。
蒋坚仔细思量一番,问曹yóng道:“大人,二爷与五爷那边近期可有家书回来?”
“1小二,1小五”曹颇一下子站起来:“是小二”
他本还疑惑,雍正真要用“惊动皇陵”的名义发作自己的话,怕是不死也要退成皮。可雍正方才的训导里,还有让他用心办差之类的话,并没有将户部尚书换人的意思。
以雍正“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的性子,当不会因宗室或御史弹劾,就将自己这个信得过的掌部尚书闲置。
听蒋坚问起两个堂弟,他才想到,南边今年是大灾之年,沿江数省中,又以江苏与湖南垮坝最甚。
蒋坚提醒到了,便抚摸胡子不言语了。
曹yóng苦笑道:“皇上倒是真看重李卫……”
为了收拾范时锋,又保全李卫,就要将曹颂推出来。
否则的话,两督相争,即便处置范时锋,李卫也不能完全干净。
李卫给皇上做刀,这几年得罪的人委实太多,又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