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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出乎曹颙意料:“倒不是为了抬举太夫人,而是顺带着。年家老太爷病重,皇上心软,想要赦年羹尧几个幼子,可又怕卜头人说嘴,这才可着年老的犯官、年幼体弱的官眷的赦免不少。李煦正好位列其中。看来皇上对李家的气已经消了,哪里还有拦着不让他回来的道理?”
“原来如此!”曹颙暗暗松了口气。
君恩浩荡,他还真怕皇上“浩荡”到自己身上。
有的时候,君恩太重,做臣子的只有“鞠躬尽瘁”方能报效。
十六阿哥说罢李煦,就带了几分得意,对曹颙说起前些日户部海贸抬标之事。
有资格竞标的多是商贾大户,不少是挂着皇商帽子的,十六阿哥这个内务府大臣自然了如指掌。
待问过曹颙,晓得江南三百万海贸款已抬标筹集完毕,十阿哥倒是并不意外。在他看来,三十分股对曹颙来说,不过一菜一碟。
旅途劳乏,曹颙有些累了,同十六阿哥说了几句话,便回了用了晚饭,曹颙早早睡了,毕竟第二日还需早起。
虽说他同初瑜老夫老妻,但是小别胜新婚,少不得敦伦一番。
次日,曹颙早早起了,摸着黑去了宫门外递牌子。
按照规矩,皇上前是在早膳后召集臣子陛见。
将到卯初(早上五点)的时候,有内侍过来,引曹颙到养心殿外侯见。
又等了有一刻钟的功夫,有内侍出来,传曹颙进去。
曹颂“重伤”之事,雍正是晓得,当然也晓得年前让他挂个“钦差”的名号,不过是便宜而已,可他依旧一丝不苟地问起曹颙在江南的差事。
曹颙恭敬地答了,又将自己在江宁的见闻说了两句,才得到雍正的点头,摆摆手叫他“跪安”。
离衙门开衙尚早,曹颙便骑马回曹府,又眯缝了一觉,腾到时间差不多了,才起来去了户部衙门。
他年前走时,衙门已经将封印;年后的差事请闲,所以积攒的公文并不算多。
曹颙用了半天的功夫,就收拾得差不多;下午的时候,他见了几个本堂郎中,忙忙活活一天的功夫就过去了。
等出了衙门,就见管事赵安在外头候着。
见曹颙出来,赵妥迎上前来,道:“老爷,老太太在李家,打发小的过来迎老爷去李家。”
曹颙闻言,不由蹙眉。
他看了着谩天夕阳,道:“太太不是头午就去了李家了么,怎么待到这时候?”
赵安躬身回道:“令的也不知,只是下午的时候,老太太人回府,只说用了晚饭回去,叫太太不必担心。”
现下胡思乱想,也不能解决问题。
曹颙压下满心狐疑,带着赵安同几个长随去了李宅。
李氏使人请儿子过来,确实是商议大事的,荐议高太君这一房香火的承继之事。
李煦跟堂妹商量,想要在诸孙中过继一人,继承高太君那房的香火。
高太君那一房,只有李氏一个女儿,早应过继一个男孩,承香火。可高太君自己都寄人篱下,如何还会找那个麻烦,事情就搁置起来。
她年轻寡居,除了依附李煦外,同其他李家族人都很生疏。
可李煦这一房,子嗣只有两个,高太君压根就无法提承继之事。
如今高太君亡故,李煦想着明日的出殡,便提及过继之事。
李氏闻言,开始是欢喜的。
对于高太君与没有谋面的“父亲”,李氏心存愧疚,为的是自己不是李家人,却占了李家嫡女的名分。
可是,李氏也晓得,不管是李鼐哪个儿子过继到高太君这房,就成了她的侄孙,曹颙的表侄,那关系顶要比现在亲近许想到此处,李氏便觉得不好自己做主,使得人去衙门接了曹颙过来。
曹颙听了这些话,并没有反对。
对于古人来说,血脉传承是大事。
李氏若是做主,为高太君这房选个嗣孙承继,在外人看来,则是大孝。
曹颙晓得自己母亲,是个心软之人,因不是李家亲生骨肉,她对于李家始终有感激之心。
承继就承继,李诚是嫡子,李诺是长子,李讲兄弟要承继李鼎那一支的,剩下的就是李孺次子李语。
几年看下来,对于这个李语,曹颙心里也有数。那是个踏实肯干的年轻人,曹颙并不介意多帮他两把。
见儿子并不反对,李氏很是欣慰。
虽说她心里更偏疼李诚一些,也晓得高太君最疼李诚。可也晓得没有挑剔的道理。
李照使人召李语夫妇过来,吩咐他们两口子,重新给李氏与曹颙见了礼,便算是将承继之事敲定。
等到明日出殡,李语将以孝孙的身份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