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一晚,好几家都不太平。
送走了客人。繁华落幕,李四儿心中没有扬眉吐气的爽快,只有满心的羞恼。她心中最恼的,不是李氏的婉拒亲事,而是女儿使小性子,让自己没脸。
因此,这送走了做客的女眷,她就使人将女儿身边侍候的**与丫鬟都传了来。
“姑娘小,你不会劝着些?还是你存心叫我们母女反目,好挟持姑娘,受你的摆布?”李四儿横眉竖目,恶狠狠地看着地上跪着的妇人,呵斥道。
那妇人不敢分辩,唯有磕头讨饶。
她姓秦,四十来岁,是玉敏的**,李四儿早就瞧着她不顺眼。只是这秦嬷嬷平素老实小心,挑不出半点错处,男人又是早先在老太太身边当差的,李四儿不好轻易发作。
如今老太太已经不在,又得了这个机会。李四儿如何会放过?
“如今姐儿大了,早不需**在屋里侍候,怎容你还在身边嚼舌?来了,打二十板子,撵出府去!”李四儿正没处撒气,扬声对侍立在旁的管事媳妇说道。
那媳妇应了一声,唤了两个健硕的仆妇,将秦嬷嬷拖到一旁。
秦嬷嬷见李四儿目光阴狠,心里一激灵,晓得不能善了,却是再也不敢求饶,更不敢拿玉敏说嘴,就是怕激起李四儿凶性。
李四儿见她呆呆傻傻的,话也说不出,冷哼一声,目光又望向跪着的两个丫鬟。
这两个丫鬟一个长着容长脸,笼烟柳眉,看着稳重温顺;一个圆脸,皮肤白皙,嘴唇上有粒小米粒大小的胭脂痣,平添几分俏丽。
她们两个是玉敏身边的大丫环,侍候玉敏多年。
上午姑娘穿着素衣见客,她们就晓得不好。没想到这回夫人是往狠了发作,连秦嬷嬷都挨板子被撵,更不要说她们当丫头的。
旁边,已经传来抡板子的声音。
秦嬷嬷不敢喊叫,但是这忍痛传出的闷哼声。更令人心惊。
“谁掌着姑娘的衣裳?”李四儿慢悠悠地端起一盏茶,饮了一口,问道。
那圆脸丫鬟面色一白,带着颤音道:“回太太的话……是奴婢……是奴婢掌着姑娘的衣裳……”
没等李四儿发作,就听外头有丫鬟道:“太太,姑娘来了……”
话音未落,就见有人挑了帘子进来,一袭蓝衣,还是白日里的装扮,不是旁人,正是李四儿的亲生女玉敏。
她先是看了一眼被推搡倒地,挨了十来板子的秦嬷嬷,又看了眼跪着的两个丫鬟,然后抬起头望向李四儿,小脸绷着紧紧的,道:“不知秦嬷嬷坏了什么规矩,引得您恼她?按规矩,您料理家务,本无女儿说话的余地,只是她到底奶女儿一场,与女儿有养恩。还请您手下留情。给女儿留几分体面。”
虽是求情的话,但是硬邦邦地说出来,听的李四儿越发火大。
外加上这“规矩”来,“规矩”去的,戳中李四儿的跳脚。
“姑娘既晓得规矩,还多说什么?听说姑娘这些日子在抄《地藏经》,姑娘倒是好孝心,既要孝顺死了的嫡母,还要孝顺活着的乳母!”李四儿怒极而笑,咬着后槽牙,喝道:“你将我搁在何处?还是你自觉尊贵,忘了自己本是小老婆养的?”
她最终容不下早已失势的赫舍里氏,谋夺了这嫡妻的名分,都是为了一双儿女的前程。其中,对于相貌不出众的女儿,更偏爱几分。
没想到,女儿对她尽是疏离,没有半点亲近。
玉敏听了,小脸涨得通红,半晌方道:“您放心,女儿从不曾忘了自己个儿的身份……只是身份如此,更不敢乱了规矩,使亲长蒙羞……”
*
曹府,梧桐苑。
曹颙入夜方回来,带了几分醉意。初瑜服侍他换了衣服,又使人预备了解酒汤。
“眼看就到年末,京城不太平,明儿起,叫曹元好生约束下人。行事不可差规矩,不管是在府里,还是府外。若是有不服帖,闹出是非的,直接送官府法办,不可姑息。”曹颙揉着太阳穴,眯着眼睛说道:“东府那里,明日我会同五弟说。你见着二弟妹时,也知会一声。我还得去南苑,八日行围。蒙古王公十一日离京,算起来还要在那边耽搁几日。”
隆科多的异常,使得他警醒。
他没有贪图拥立之功的意思,也不愿莫名被牵连问罪。
这帝位更替之时,正是权利倾轧之际,要是自己成了倒霉蛋,跟谁说理去?
初瑜见他说得郑重,心里添了几分不安,低声问道:“是不是……宫里有什么消息?”
康熙这两年身体不好,并不是秘密。
曹颙点点头,轻声道:“说句大不敬的话,这个年不好过。”
“啊?”初瑜诧异出声,抚着胸口,半晌方镇定下来。附在曹颙的耳边道:“额驸,咱们怎么...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