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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佳氏回到东府。静惠与素芯得了消息,都过来婆婆房里侍候着。
兆佳氏有心卖弄,说了李氏过些日子带四姐与五儿姊妹两个去国舅府应酬之时,而后将带回来的锦盒打开,给两个媳妇看手镯的华丽,还有上面琥珀与珊瑚的成色。
其实初瑜只是说得谦虚,既是她收着的东西,那几块琥珀与珊瑚并不比镯子上的差。那琥珀金灿灿的,还透亮的很;珊瑚是正红色,不可多大的上品。
“大太太让做扣子呢,这么金贵的东西,做扣子可惜了的,还是做耳坠子。琥珀的珠子磨得小一些,做一串手串也使得,只是同镯子又重了。”兆佳氏拿着块琥珀料子,对两个媳妇说道。
静惠笑着说道:“四妹妹与五妹妹虽没及笄,但是出门见人也是大事,大伯娘与嫂子都疼妹妹们呢。媳妇是她们的亲嫂子,也不能干瞅着。既是大伯娘与嫂子都送琥珀与珊瑚,媳妇也凑凑趣,就送一只琥珀戒指一只珊瑚戒指。”
兆佳氏原以为静惠身为长嫂。怎么也得拿出给两个小姑娘添对绞丝金镯子。要是细些的,两对也用不了多少金子,五、六两就够了。既是出门,戴一对镯子显得单薄,手腕上还是当多套两对手镯,省得显得寒酸。
没想到,她话说得好听,却只肯给两个戒指。
出去琥珀与珊瑚成色不说,两只戒指的金子,不过是几钱重。
虽都是自己人,但是一面是女儿四姐,一边是媳妇,自然是有轻有重。
兆佳氏没来得及撂下脸,就听素芯开口说道:“既是大家都给两位妹妹添彩,那媳妇也跟着尽尽心,妹妹们出门戴的绒花,就交给媳妇。虽不值几个钱,但是好在是内造,如今正时兴的花样子。”
兆佳氏被两个媳妇的“小气”扰了兴致,意兴阑珊,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们都是好嫂子,我替她们姊妹两个承你们的情了!”
这会儿功夫,四姐与五儿姊妹两个也到了。
兆佳氏狠盯了这镯子与琥珀、珊瑚料子许久,方对四姐与五儿道:“这是你们大伯娘与大嫂子送的,给你们出门用。你们二嫂与五嫂还给你们添了戒指与绒花,还不赶紧谢过两位嫂子。”
四姐与五儿听着还糊涂,但仍顺从地走到静惠与素芯面前。屈膝齐声道:“谢过二嫂,谢过五嫂。”
静惠与素芯一手一个拉起,兆佳氏见她们一派热络,不由地冷哼一声。
静惠与素芯两个不动神色,却是都放下四姐与五儿的手。妯娌两个对视一眼,寻了个由子,一道退出去了。
兆佳氏还惦记让四姐挑珊瑚,巴不得她们早点下去,便由着她们出去。
等到视线重新落回锦盒上,兆佳氏已经改变了主意。
四姐不过小孩子,干嘛让她挑?她这做娘请的还做不了主不成?
琥珀冬天戴着看着暖和,但是珊瑚是海里出产的,比较稀缺,红色的还喜庆。
“珊瑚的你收好,琥珀的给你妹妹。”兆佳氏对四儿说道。
四姐犹豫了一下,道:“母亲,女儿肤色黑,穿不了红色,妹妹肤色白,衬珊瑚越发显得好看。要不,给妹妹珊瑚的。女儿用那套琥珀的?”
兆佳氏听了,看着一旁亭亭玉立的五儿,越发不顺眼。
“啰嗦什么?离国舅府设宴,不过十来日,有功夫同我闲磨牙,还不赶紧去做些女红。明日里使人给你们裁衣服,这戴着的荷包,不能用外头的,得你们自己做。时间匆忙,你们早些准备妥当比较好。”兆佳氏不耐烦地对四姐说道。
四姐对母亲有些畏怕,听她这般说,嘴巴抿得紧紧的,不敢再说旁的。
东跨院,上房。
丫鬟送了茶下去,屋子里只有静惠与素芯妯娌两个说话。
“老太太像是恼了,怕是埋怨我小气。”静惠慢声说道。
素芯正端着茶,送到嘴边抿了一口,回道:“我送的不过是绒花,要是说嫂子小气,那我岂不是更小气?”
静惠慢慢地低下头,心中疑惑,不婆婆怎么想的,竟想着让两位出去见人。安安静静地等到选秀之年,寻个关系撂了牌子,自家婚配,岂不是更稳当?
要是出门见人,四姐还好,不过是贤良淑德这些;五儿颜色可人,已经是个美人坯子。人言可畏,倒是想要撂牌子怕也不能。
素芯在宫里多年,最是火眼晶晶。
兆佳氏的出人意料,让静惠有些迷糊,她却是看得真真的。婆婆并没有转了性子,上演待庶女如亲生女的大戏,不过是因有平郡王福晋与曹颐的前例在,想着攀附权贵之事。
静惠说着说着,不由地为五儿的命运担忧。许是见到五儿孤苦,想到自己年少的时候,使得她对五儿向来多些关注。
要是丈夫在就好了,丈夫待手足最是亲厚,对两个妹妹也想来多有疼惜,当不会任由婆婆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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