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游龙舞 第五百三十三章 涅磐(1 / 2)

重生于康熙末年 雁九 10285 字 6个月前

圣驾是二月二十九回驻畅春园的,京城的王公百官早已开始筹备万寿节贺礼。

每年圣驾出巡回京后,都要召开大朝会的,这次却是始终没有大朝会的消息。 就是小朝,也不过是几个大学士同轮值尚书往园子见驾。

其他官员的陛见、陛辞,却没有被翻牌子。

虽说没有人敢明目张胆地质疑什么,但是也不是傻子,多都嗅出些不对来。

往几位大学士、尚书家求见的官员,就多了起来。

甚至有的人,开始揣测,是不是要“变天”了。

今年过了年,就是异相横生,前些日子山西与陕西传来的消息,二月里仍是暴雪不断。

虽说康熙的威仪尚在,但是自打“二废”太子后,他还是添了老态。 这次畿甸之行,又赶上天气乍暖还寒之际,保不齐有什么……

“一朝天子一朝臣”,沾了权利后,有几个肯舍得放手的?

京里看似波澜不惊,实际上着急的人已经不在少数。

圣驾初回驻畅春园时,曹寅原是要递牌子请见,但是后来听说圣驾接连几日都没有翻牌子,便按奈不动。

只是数日之内,头发白了不少,回到家后难掩忧心之色。

虽说身份有别,但似乎曹寅同康熙少年君臣,另有份情谊在。

曹颙劝了父亲几日,却都没有什么收效。

就是太仆寺衙门里,下边的属官也都是议论纷纷。 相比起来,四位堂官倒是如常地样子。 就是素来爱传闲话的伊都立,也没有提及过此事。

是啊,祸从口出。 平日里嬉笑怒骂没什么,如今看着势头不对,他表面上没什么。 心里也是添了小心。

王景曾是随扈回来的,想从他嘴里探听消息的汉官也不少。 不只是太仆寺衙门。

王景曾却端着架子,对于随扈之事闭口不提。 因为这个,他这些时候的日子也不好过,听说得罪了好几个同年。

他只能暗暗叫苦,这太仆寺卿随扈不过是个章程罢了。 万岁爷身边,有内大臣与内务府的官员应承,他虽说随扈。 但是也没见过圣驾几次。

唐执玉是本份当差那种人,对于权利纷争素来不关注。

就算他听说万岁爷许是龙体欠安,也没有放在心上,在他看来,那本就应是太医院操心之事才对,**这个臣子何事?

京里的气氛越来越诡异,连曹颙也不禁疑惑起来。 历史,到底是什么样地?

他同曹寅父子两个本应消除在历史长河中的两个人还活着。 难道那个按说还有七年寿命地帝王就要归天?

不过,冷眼旁观了几天,曹颙就放下心来。

就算康熙真病着,应该也是有惊无险。 只是不晓得他是无暇顾及京里的暗流,还是刻意如此,想要看看臣子们的反映。

三月初三。 圣旨下,以“管兵不严”、“人才不及”为名革了两个副都统。 同日,还有两个宗室因“举止不堪”除了宗人府的属职。

这下子,却是使得大家越发惊心动魄。 已经有人暗暗揣测,是不是明年就要改元。

诸位年长阿哥中,到底哪一个奇货可居?

这如同是赌博一般,要是压对了,那可就是锦绣前程?

就连略带些书生气的孙珏,也是不能免俗,还专程往曹府来了一遭。

他已经离开礼部。 如今在任吏部稽勋司郎中。 掌管官员名籍、丧养、勋级之事。

同四年前刚进京时的清高倔强相比,孙珏的为人处事圆滑许多。 再也没有当年那份孤介。

他来给曹寅请安,话里话外,不外乎是想探听些内幕。 同时,他也想探探曹家地底,看看他们到底要支持哪位阿哥。

虽说心里嫉恨曹家,但是孙珏也不得不承认,曹家同皇家的关系是孙李两家无法相比的。

连曹颙都放心下来,更不要说是曹寅这个老狐狸,自然早已经是气定神闲。

瞧出孙珏的浮躁,再想起儿子的疑虑到从容,曹寅心里隐隐地生出几分得意。

每逢遇到别人在他面前夸奖曹颙时,他嘴上都说是“犬子资质平平,不堪大用”,本心还是为有这个的儿子骄傲。

想到惨死京城的李鼎,曹寅待孙珏态度温和许多。

虽说这个表侄有些肤浅浮夸,但毕竟是孙家嫡长,曹寅也不愿看着他在京里走弯路。

想到这个,曹寅对孙珏那些试探的话停而不答,端起茶盏,掀起茶盖,喝了一口,道:“再有十来天,便是万寿节,虽说比照往年地例,都有章程,但也要忙活一阵子。 两相对比,贤侄现下的差事倒是轻省。 听说吏部的‘冰敬’、‘炭敬’甚多,虽说要与光同尘,却也不可迷失本心。 想太多了没用,掌管好份内差事,才会使人挑不出错来。 你升任郎中刚旬月,想要再升一级,还要看贤侄这三年的考绩。 ”

听着前面,孙珏还有些着急,腹诽曹寅不厚道,有岔开话题之嫌。

到了最后,见曹寅神情越来越郑重,孙珏才听出其话中之意。

万寿节既是能如期举行,那万岁爷那边就算真染疾,想来也是无关痛痒。 再说他自己个儿,年后才由礼部调到吏部,由正六品主事连升两级为正五品郎中。

他不过是举人出身,出仕四年的功夫。 已经到了这个位置。 就算现在想要投机,想要往上升也要熬年头资历。

想通这些,孙珏来前地志得意满顿时烟消云散,意兴阑珊地同曹寅说了几句闲话,便告辞了。

出了曹府大门,孙珏上马,回头盯着高高挂起地匾额。 脸上神情莫测……

*

内宅的女眷,却是丝毫不会为朝野变幻影响。

经过数日的调养。 李氏已经痊愈,去看过兆佳氏两遭,却只是哭笑不得。

兆佳氏脸上的伤渐渐好了,只有鼻梁,是彻底地塌下去。

她的记性是越老越不好,半夜吃烟的时候,吃着吃着睡了。 烟锅里地燃着的烟草倾倒在褥子。 差点走水。

原本一个丫头值夜,如今却得两个。 就怕有一时看不到地地方,就要出些闪失。

太医嘱咐,兆佳氏的饮食要清淡少油,才好慢慢去了浮火。 因此,静惠就不敢让厨房再给她做荤菜,多以素菜为主。

因为兆佳氏平素都是无肉不欢地,静惠还专门请了个烧素斋地师傅。 将素菜烧成荤香来。

兆佳氏吃了两天,又惦记起鸭子来。

静惠便让厨房将鸭子去了外边的肥皮,用鸭胸肉烧了菜给兆佳氏送去。

兆佳氏见了,差点没有掀了桌子,将静惠好一番数落,而后打发人到厨房叫菜。

静惠虽说没有法子。 只能听了,但是下顿饭地时候仍是叫厨房那边少油少肉。

兆佳氏有的时候记得上顿吃什么,有地时候不记得,不管如何,这嘴上都没有停的时候。

李氏同初瑜两个过来的时候,兆佳氏都不避讳,直接当着静惠的面,指桑骂槐地,没一句好话。

李氏与初瑜怕静惠难堪,只有为静惠说好话的。 兆佳氏却越发恼。 认为长媳是奸诈之人。 背着自己对长房耍乖卖好。

这一比较,她就越发觉得另外一个媳妇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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