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通情达理”四个字的时候,坐着角落里的安慕恒,神情略略有些尴尬。
那什么,他去年年底刚刚结婚,他的老丈人就没少难为他。
又是二十万彩礼,又是镇上买楼房,几乎要把他爸妈急得想上吊。
好不容易借了钱,达到了女方的要求,结婚的时候,下车了,新娘又不肯下,临时加了三万的下车钱。
还有喜宴……唉,真是过五关斩六将,好不容易才把婚事办完呐。
办完婚事,糟心的事还没完。
当初说好要陪嫁一辆车的,结果,彩礼给了,车却没了影子。
丈母娘说了,老丈人年龄大了,出门也需要开车。
那辆新买的车索性就孝敬老丈人了。
安慕恒心里却清楚,开车的哪里是什么老丈人,而是他的大舅子!
至于二十万的彩礼,也只换回了六床喜被、外加几样家电。
反正总共加起来,不超过三万块钱。
这,虽然不符合他们当初说好的要求,但在他们当地,已经算是丰厚的嫁妆了。
总好过那些彩礼十几万,却只给两床被子的人家吧。
所以,新娘子周利芸嫁到安家,依然腰杆挺得很直。
婚前女方家许诺的那些东西,唯一靠谱的,就是周利芸的那份工作。
嗯,镇医院在编的护士,工资虽然不高,可胜在稳定啊。
而且医院里有了自己人,将来有需要的时候,也能方便些!
安父安母以及安慕恒也只能这般安慰自己了。
不管周家怎么为难,小儿子总算成了家,安父安母老两口刚刚松了口气。
没想到,大儿子也准备要结婚了。
安父安母对视了一眼,然后由安母开口,“那什么,慕谦啊,咱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你弟结婚,不光掏光了家底,还借了一屁股的债。”
“那些债,人家周家可是不管的,还不许你弟还,只能由我和你爸来背。”
“所以……幸好你有本事,自己能买房,算是解了我和你爸的大难。”
“再一个,你媳妇是城里人,我听说人家那儿不兴给彩礼——”
安母刚说到这里,就被安妮打断了,“妈,她那儿不兴,可咱们这儿兴啊。”
安妮一脸认真,“入乡随俗!我是娶媳妇,不是倒插门,所以规矩当然要按咱们这边的来!”
“您两个儿子,平日里都是一碗水端平,如今娶媳妇了,一个给了彩礼,一个不给,将来我媳妇跟我回老家,会被人笑话的。”
安母脸色一僵,心里就有些不舒服。
儿子这还没娶媳妇呢,就先偏心媳妇了?
“不是,那不是咱们家困难——”安母停顿了片刻,又开始说道。
“我知道家里困难,所以我没准备问家里要钱。”
安妮淡淡的说,“我已经想好了,房子我买,工作室的股份我会都转给诗婉,算是我的聘礼……”
不等安妮的话说完,安母就炸了,“什么?你、你要把公司都送给你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