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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取其辱,还得不到什么真话,何必呢?同样的阿史那牡丹也不会来问他面临哪些困境。
聪明人交谈,总是默契的晓得哪里是谈话的边界……
只是阿史那牡丹一杯一杯的喝起了中原的美酒,也许这是她南来最中意的东西之一,尤其是皇宫的藏酒,味道更是不同,于是喝的有些醉了,说话也就没了什么边界感。
“听闻至尊已有子嗣?”
说话还算清晰,只是眼神早已迷离,可李秀宁能装醉“骗过”李破,阿史那牡丹可不成,因为就算她醉了,不论李破还是唐俭也都不会认为她说的是醉话。
如果突厥汗国的使者是一个好酒的醉虫,那玩笑可就开大了,不过你要真这么认为,也许你就成了最大的玩笑。
这话不用皇帝来回答,唐俭便再次举杯道:“皇子殿下还在幼年,不宜与外人相见,若真有心……如今至尊也正在寻找有才德之人教导殿下开蒙读书,我看使者气度恢弘,见识广博,词锋便给,实乃不可多得之人才。
不若留于此间,为皇子之师,又能增进两国之好,岂不美哉?后人谈起,定也是一桩佳话无疑。”
唐俭在对外交往的事情上并不合格,但当外国来使在皇帝面前明着谈论到皇帝子嗣的时候,无论如何也是要阻拦下来的。
臣下们谈论皇子都需谨慎,何况是外间来使?其中明显有着冒犯的意味,所以唐俭说话也开始不客气了起来。
当然了,他所持的态度是皇帝的姿态所决定的,若李破全程好言好语,那作为臣下说话必行要更谄媚一些,反之亦然。
阿史那牡丹好像真的醉了,对唐俭所言没一点反应,只是笑道:“可汗向来喜欢孩儿,自从随启民可汗北去,到如今只得几个女儿……唉,毕生憾事啊……
倒也有人想送孩儿予可汗……但我们草原有一句老话,狼不会养育牛羊的孩子,雄鹰也不会让鸟雀占据巢穴……”
那边唐俭已是大怒,一拍桌案站起身来,便戟指道:“大胆……此处岂是你口出狂言之地……”
那边李破笑着按了按手,让“暴怒”的唐俭坐下,嘴上却幽幽道:“我听说阿史那求罗的妻子身份贵重,美貌著于草原,也不知是真是假……
还有突利汗的长子据称颇为雄健,不如来为我牵马,作为天神之鞭,想来不会辱没了他吧?”
阿史那牡丹重重的将酒杯顿在桌上,就像互相在讨要对方珍宝,都肉痛的不行,显然不用武力是达不成各自的愿望了。
只是不等她说话,李破便继续道:“好了,让我们不要再说笑了,阿史那求罗不可能舍弃他的妻子,阿史那多闻也不可能让他的儿子来护卫我的安危。
那我的儿子又怎么会去王庭与可汗相见呢?因为可汗喜欢孩子吗?我的孩儿还很幼小,禁不起草原的寒风吹袭,我们假设一下,如果他出了什么意外,我和他的母亲都将十分悲伤,那样一来,也许将来就会有无数突厥人失去他们的孩儿。
我想可汗那么仁慈,一定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不是吗?”
醉了的阿史那牡丹一下便清醒了过来,心里嘟囔了一声,失去孩儿的可不一定是突厥人呢。
她双手举起酒杯,遥遥一敬,脸上重又浮现出笑容,“您是唯一一位能这么多次拒绝可汗的提议的人,而且拒绝的总是那么有道理,为此我敬您一杯。”
李破心说,你应该再加上一句,拒绝了突厥可汗多次,还能活的这么好的人只有咱一个,别无分号。
这话听上去还有后续,并不能掉以轻心,而且之前的提议让他已经有些恼了,送质子与外国,对于一位君王而言,无疑是莫大的羞辱。
如果他同意了,几乎便等同于称臣于突厥,以当今的局面来看,造成的后果不一定有多严重,说不定还有人拍手叫好,可长远看来,却绝对是弊大于利的事情。
突厥人一定会得寸进尺,今天你送上质子,明天也许他就会叫你派兵听他驱使,而且年年的岁供你是给还是不给?
所以这根本不是一个可以妥协,商量的问题,双方都还算冷静,是因为他们都还留着些余地,不想在这个时候同对方翻脸而已。
显然阿史那牡丹也有着被拒绝的准备,一杯饮尽,便又道:“之前的话我们可以当做说笑,但是可汗确实膝下空虚,您应该明白那意味着什么,所以可汗希望您与伽蓝公主的第一个儿子,能够送去王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