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人叹口气:“他去香江卧底了,前天也失联了!我们正在等消息,不敢轻举妄动,如果明天还没有消息传回来,我们可能就要按照他已成死棋来做下一步计划了。”
“也失联了?”廖副厅长不由焦躁起来。
地下室里,兰静秋被抬到了手术室,医院的味道更浓重了,那是一种消毒水跟一些药物混合的特有味道。
可能她装的太好,并没有人发现她是清醒的,也就没人再给她用药,不过换个角度,也许他们都知道这里对他们来说绝对安全,不担心兰静秋会醒来喊叫,这才不来检查。
兰静秋虽然闭着眼睛,但还是能感觉到房间里刺眼的白炽灯,她感受着四周,并没有医生在准备器械,也没有人过来给她消毒换衣服,是不是说还有时间?
这时脚步声响起,有人来了。她刚说没人来检查,这人就用沾着药水的湿毛巾捂她的口鼻,直到她呼吸急促起来才放开,然后又用干净的纸巾帮她擦了面部,见她还在昏迷状态,给她拉上被子,又检查检查,这才离开。
兰静秋有点纳闷,这人好像是想让自己看起来像是躺在病床上的病人,难不成做移植手术的医生是被骗来的?
门突然被人推开,有人走进来:“沈医生,你看看这个行不行?”
沈医生语气有点不耐烦:“我都说了,还是自体移植的可能性大,你们非不听,现在搞成这样子,再找我来善后,还随便找个人来就说可以植皮,简直是医学白痴啊!”
兰静秋听到这个声音,心砰砰跳了起来,是洛生海!这人的语气语调都跟她认识的洛生海不同,但她就是知道,这个沈医生就是洛生海。
他果然是来卧底的?摇身一变成了沈医生?就他,会做手术吗?哪里像医生了?
不知道为什么兰静秋听到洛生海的声音,紧张的心就大大放松起来,还有心思在心里调侃他。
她不知道洛生海被派去哪里了,还以为他去了香江,要不就一直在专案组的办公室里帮忙,再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
兰静秋努力平复着心情,起码不是孤助无援了,也不知道等会儿他看到自己时,会不会受到惊吓会不会露出破绽。
那个年长的声音说:“您不是曾经成功过吗?”
“那孩子是全身百分之八十的烧伤,没办法了才从她母亲身体上移植的皮肤,万幸没有排斥,可你女儿已经出现过一次排斥反应,再来一次,很可能会引起各种病发症。更何况你们是随便找了个人来,这怎么能行呢?人体皮肤上也是DNA组成,也得找相近的!这不是胡闹吗?”
年长者叹气,语气十分卑微:“我倒是想把我的皮给我女儿,可我女儿不肯要啊。沈医生,您是美国最好的皮肤科大夫,还大面积异体移植成功过,我托了不少人,好不容易才请到您,您就帮我试试吧,要不然小女总是要死要活的,你说我就这么一个孩子,她不舒心我也难受啊。”
兰静秋心想,原来洛生海的身份是美籍华人。还有皮肤异体移植原来很难吗,可她记得后来不是都能全脸移植了吗?
西装革履,人称沈医生的洛生海正跟着年长者一起走近病床,他说:“这不是试不试的问题,是能不能做的问题。”
这时他已经看清了病床上的人,这句话的最后两个字就有点颤,还好年长者没发现,反而急着问:“您看这姑娘的皮肤好不好?我觉得果树都能嫁接,人的皮肤怎么就不行了?更何况您成功过啊!这姑娘的皮肤晶莹剔透,没有杂质,不是说物质越少越容易融合吗?没准可以呢?那个庸医已经把我女儿毁了,您就算补救不了也不会太糟糕,最多再次排异,命总能保住吧。”
洛生海走近病床边,伸手抬起兰静秋的下巴颏,好像在细看她的皮肤,嘴上却说:“那这姑娘呢?这么好的皮肤被剥了多可惜,她自己同意吗?”
“我不是跟您说了吗,她是植物人,你说一个植物人活着有什么意思?她能知道美丑吗?以后她的医疗费用我全包了,我一定替她善后,她能活多久我都会管,只是借一下她的皮肤,她不会在意的。”
洛生海在看到兰静秋的那一刻,心里已是惊涛骇浪,他本来是去香江卧底,结果被人裹挟着又偷渡回了内地,然后就一直被关在这里,人家也不说是关,只说是等供体。
他来前受过严格的培训,一举一动,就像个医生,虽然被囚禁了也还是遵从医学,不肯做没把握的手术。
这时看见供体是兰静秋,他心里瞬间慌了,怎么会是她?她是为自己而来吗?专案组的人知道自己失踪了,就把她找来救他?
这不是白送吗!
洛生海一摸兰静秋的下巴颏就知道她只是假装昏迷,他心里安定了些,还是坚持道:“这手术我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