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淑欣瞅了一眼,摇摇头:“我没见过,她来了我就不过去,她一般就是有货的时候过来一趟!很少来的,明哥说我俩的关系不能让她知道,免得哪天她被抓了,再乱攀扯。”
“你就信了?还把孩子叫货?”
耿淑欣垂下头:“我也不是把孩子当货,就是他们不是要去接孩子来嘛。”
兰静秋对这女人十分无语,估计平哥从来没跟她说过实话,所以也不担心她会泄露什么。
见问不出什么,兰静秋跟洛生海出来,她忍不住吐槽:“她这是坠入爱河了,还是被平哥洗了脑,漏洞百出的话她都能信?”
“信了,她可以获益,哪还管这钱是哪来的。”洛生海说。
这时老锁过来道:“确定了,跟平哥一起进出隔壁院子的就是画像上的人。通缉令都贴出去了,暂时没人来举报。”
兰静秋叹口气,指指另一间审讯室:“去会会他吧,看看究竟是平哥还是明哥。”
洛生海笑道:“我猜都不是真名!”
兰静秋也跟着道:“那我猜他真名里应该会有一个平字。”
在这之前,唐队长已经审过了。也不算审,就是拘押起来时必须得验明正身,登记一下嫌疑犯的个人信息。
平哥说他叫刘明春,四十二岁,北林省人,小时候就离家了,四处打工,于四年前来的凤安市。
其他的一问三不知。
兰静秋跟洛生海一坐到他对面,他就挠挠光头,主动道:“警察同志,刚才已经有人问过了,我是真不知道你们找我干什么?”
兰静秋皱眉:“那你家的暗门是怎么回事?你跑什么?我都拿枪指着你了,你还想着跑,当时我万一走火可是很危险的,可你还是冒着危险要推开我的枪,这说明你很清楚我们为什么找你,你更清楚一旦你被抓,你这个团伙都得瓦解,你的罪行肯定轻不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确定要让我们一点点查出来?那你可就没了招供配合调查的机会。”
平哥坐在那儿,脸上阴晴不定,洛生海就说:“你既然知道我们已经抓到杨娇了,还找到了你家,该查出来的自然都能查出来,还想顽抗?”
平哥居然冲他笑了笑:“你们查出什么来了?我就是帮着我媳妇的亲戚卖了个孩子,人家卖方自愿,买方也自愿,我就是个中介人,你们抓就抓吧,我也无话可说,可别把别的事往我身上推。”
“别的事?”兰静秋问,“你是说杨娇抱的那个孩子不是你给她的?她已经说了何时何地在哪儿从你手里接了孩子,又运到了哪里,我们正在找这些孩子,你确定这些都跟你没关系吗?”
平哥垂下头,他没出声,但看嘴型好像是在骂人。
兰静秋就明白了,他还存着侥幸心理,不知道杨娇招了多少。
果然平哥抬起头,开始招供:“没错,我是买卖过孩子,但就跟我媳妇亲戚家那个一样,都是自愿的,真的,我就是个中介人,没拐过孩子。”
洛生海问他:“那你为什么不敢自己运孩子,而是让杨娇来运送呢?”
“我一个男的,孩子我弄不了啊,有的才几个月大,你说我怎么带?找个女的帮我送,方便。”
兰静秋道:“你们已经习惯用安眠药了,男的送女的送有什么区别?平哥,我劝你还是早点说实话,丢了孩子的都会去报警,警方那里有记录,根据杨娇接孩子送孩子的地点,还有孩子的性别跟年龄,很容易找到他们的原生家庭,也就是说杨娇送的这十几个孩子中只要有一个是被拐的,我们都可以查到,而且她送的这些里有男有女,男婴被拐的多,被卖的少,不可能都是家里不要了卖给你的。”
平哥一点不带怕的,淡定道:“那就等你们找到证据再说吧,我确实做错了事,被你们抓了也不冤枉,该怎么判我受着,但我得说清楚,我是真的在做好事。”
他甚至还举起手来:“我向毛主席发誓我从来没拐过孩子,我就是在帮那些没孩子的家庭,也帮那些被遗弃的孩子。你们没听说吗?上个月凤安山后山沟里不是发现个婴儿吗?都被狼还是野狗吃得只剩下头跟半个肩膀头子了,连男女都分辨不出来,你们说可不可怜吧,要是他们知道孩子还能卖钱,就不会随便扔了,你们说是不是?我真的是在做好事!”
兰静秋确实听家里人说过,她叹口气,突然有点理解杨娇跟耿淑欣为什么会被平哥洗脑了,因为这几年每年都有好几起扔孩子的事发生,大部分是女婴。
有些还算个人,把孩子扔到福利院门口或是派出所门口或是哪个单位门口,还得躲一边看着孩子能不能被发现,但这样风险太大,很容易被逮到。
有些完全不把刚出生的婴儿当人,就直接当小猫小狗扔到野地里了,或是扔到垃圾桶里,确实作孽。
这种的要是送了人也算是给孩子一线生机,可兰静秋清楚,私下买卖孩子的比拐卖孩子的少得多,看平哥家那一屋子东西也知道他绝对不可能坐等着人家送弃婴上门。
不过他刚才发誓的样子还挺像那么回事。
兰静秋就拿出女人贩子的画像来拍在桌上:“认识她吗?”
平哥看着画像愣了下,兰静秋道:“她跟你一起进出过东边那户院子!你可能确实没拐骗过孩子,因为你只是躲在幕后找买家,谈价钱的大老板吧,运输有杨娇帮忙,拐骗孩子自然也是女性来干,更方便,是她吗?”